正當他們說著話,雲頓桑奇和洛桑從外面進來,滿臉疲憊。
洛桑向海月略一點頭,上前道:“元帥,這頡莫軍個個都像不要命一般,打的實在有些辛苦。我換了幾輪士兵,如今還勉強頂得住。”
海月安慰道:“我這才找到了他們的短板,你且先用這輪換的法子頂一陣,等天亮就好了。”
還沒說完,她便急匆匆地走了。海月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寫了兩張字條,一張系在信鴿身上,一張則疊了起來塞進口袋裡。她走到外面去,將信鴿放飛。自己又獨自去城邊,搬開大石頭,沿著水渠爬出去,將字條壓在城外的洞口邊上。
等做完了這一切,海月便守在洞口等著。她看了看天色,估摸了一下時辰,大約正是項寧與她商議好的時辰。她百無聊賴地坐在原地,腦中慢慢開始編織起了反擊方案。
正當她想的入迷的時候,只聽見洞口裡傳來一個人輕聲的呼喚:“月兒。”
海月聽見了聲響,連忙爬進洞中去,盡力地向著洞口的方向而去。那人像是聽見了她的動靜,便一閃身,沒了蹤跡。海月爬到洞口,卻不見項寧的人,只見地上像是多了一份新的紙條,用銀線包著。海月輕輕捏著那張字條,趕忙將石頭搬到洞口放好,便退回了城裡。
她走回房間,在燈下展開字條,只見那不大的紙上用娟秀的小楷寫著:“狼軍一萬,主帥迭厲懸,麾下鐵甲連環馬是為其主力軍,切記一切小心。勿念。”
海月將紙條握在手中,仰臥在床榻之上,腦海中閃過無限遐思。漸漸地,周遭的一切變得有些模糊,她睡著了。
夢裡她似乎回到了古格王城之中熙熙攘攘的夜市里。她在人群中走著,周圍喧囂的市場幾乎觸手可得。一個身影走在她前面,那樣高大,又那樣熟悉。海月輕輕伸出手去,指尖像是觸及到了溫暖。
江央堅贊回過頭來,低眉淺笑:“怎麼,可是有想要的小玩意?讓我猜猜,是那邊的牛角,還是銀制的酒杯?”
他的五官是那樣清晰,聲音是那樣近地環繞在她耳畔,甚至連呼吸都能觸及。
遠處有禮花在漆黑的夜空之中炸裂開來,她卻什麼聲音也聽不見。她的耳朵被一雙手捂住,江央堅贊環在她身後,靜靜地與她一同看著這片美麗的禮花。
“別怕,我一直在等你。”
一夢驚醒,夢裡的一切都真實的讓人區分不出哪個才是幻境。
海月輕輕拭去額角的汗珠,她像是還未從夢中完全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