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夢,她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如此想念他。即使平日被繁忙的軍務纏身,而他卻像是一直陪伴在她身邊不曾離去一樣。他平日喜歡蓋的毛毯她隨時都帶在身邊,他喝奶茶用的銀碗也被她拿了過來,甚至連他平日裡讀的兵書都被她放在枕邊。
海月從未有過比如今更想念他的時候。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古格去,想要永遠棲息在那個懷抱里永遠不再離開。
可是戰爭永遠都是這樣,在人還未來得及反應時給與最沉重的一擊。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海月將字條收在枕頭下面,下床去開門。她一開門,便看見雲頓桑奇那張焦急的臉。
“將軍,元帥派我來叫你過去,前面像是有些頂不住了!”
海月連忙往出走,卻被雲頓桑奇攔下道:“將軍快些換上鎧甲,我在外頭等你。”
她這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便立刻返回房間,披上鎧甲。看著桌上那塊黃金佩,她最後留戀地撫摸了片刻,隨即拿起□□和佩劍走出房間。
海月只不過睡了兩個時辰。而西寧衛里淨是通宵未眠的將士們。她沿路一直向大營的方向而去,在她睡前還空空蕩蕩的營房裡,此時竟安排了不少傷兵。她加緊兩步衝進大營,只見邊巴連忙迎了上來,道:“海月,西城門洛桑那裡有些頂不住了,我又派梅朵去幫他。怎麼樣,援軍什麼時候能到?”
海月有些驚訝,她想起晚上洛桑自信的神情,想必並無大礙。西寧衛有二十萬守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守不住。她忙道:“元帥稍安,援軍天亮一定能來。我去西城門去看看情況,元帥留在這裡調配兵力部署!”
說完,她便衝出大營,跳上外面的一匹馬。
“我跟你一起去!”雲頓桑奇跟在她的身後,也奔出了營帳。
沿途的街上多了許多傷兵營,背著藥箱的軍醫來回走動著,幾乎忙不過來。海月看見了秀齊,他的模樣像是一整夜都沒有睡覺,面色蒼白的老遠都能看得出來。
她緊鎖著眉頭,為何自己只睡了兩個時辰,事態便會惡化至此?
再往前,便是西城門了,嘈雜的吶喊聲不絕於耳。她跳下馬來,三步並兩步奔上城牆。只見象泉軍仍然在拼命阻擋不斷湧上來的敵軍士兵。遍地都是屍體。海月看見遠處梅朵正下令阻擊著敵人,便抖出銀槍,一路奔了過去,順手還推下去幾個剛剛爬上來的士兵。
“梅朵,梅朵,出了什麼事?”
德吉梅朵將她拉到一邊,險險躲開一塊巨石,向她大聲道:“他們不像是頡莫軍,比頡莫軍更兇狠,不怕死一般衝上來,要三四個人圍攻才能將他們制服。他們,他們像沙漠裡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