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做那事嗎?」我做著手勢,因為不知道語言上怎麼說。
「會啊,為了生孩子,傳宗接代。」
「那……那也算好事嗎?」我問道。果然,確實是哪裡出了問題。出嫁只是如此的話,這一年來我長大了一些後便一直在做這事了。我算是什麼,嫁了好幾個人嗎?那還怕什麼嫁不出去呢?別人怕餓死,我是快撐死哩。如果長大後只有嫁人,而且嫁人還算一件人生大好事的話,那我豈不是已經失去了人生唯一的大好事,以後只剩苦難了?
娘沒有多說什麼,她良久後問我:「我有孫子嗎?」
「什麼孫子?」我問道。「我怎麼知道娘有沒有孫子。」
「傻丫頭,這事都懂了,孫子的事還不懂?」
「噢噢噢噢!」我恍然大悟,「沒有」
「為什麼沒有?」
「我要是知道為什麼沒有,這些年也不用挨那麼些打了。」
我們又啟程,每天都要走很遠的路。遼西的那座城寨具體在哪裡,她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卻堅信她肯定是對的,我們兩個就一直朝著太陽落下的方向前進。畢竟唯一知道的就是遼西在西邊。
「娘不想找開元衛嗎?」
「想啊,我不知道開元衛在哪裡,只知道我漢子說過開元衛的旗子是白色的鷹。我和漢子一來就被抓了當奴隸,到頭來也沒見到白鷹旗。」
「你漢子…」
「叫爹。」
「不。」我說道,「您是娘,他不是爹。」
「傻丫頭,世間沒有這種理啊。」她笑道。
「我只認了娘為娘,那漢子根本沒見過,也沒認過,怎麼能胡亂喊呢。」實際上是心裡覺得沒見過面的人配不上娘親。
「那就罷了,想叫你漢子就叫你漢子吧」
「你漢子在哪裡?」
「死咯」
「噢」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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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遼西等待卓娜提亞的,是她父罕的一座氈房。她留下了大軍,獨自一人進了氈房,看到的是穿著常袍的父罕一個人在氈房裡喝著奶茶。
「我的女兒,終於來了,快坐,常常父親熬的奶茶。」
卓娜提亞沒有說話,摘下了盔甲的腰帶與佩刀,坐在了父罕的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