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胥猗已經坐回到了她對面。
「晚上喝點酒怎麼樣?」
赫胥猗過去不怎麼喜歡喝酒,但如今很喜歡小酌幾杯。微醺的狀態能讓她忘記很多事,而眼前尹如琢的臉會變得愈發美麗。
她喜歡美好的事物,能讓人忘卻煩惱。
不是特殊的日子,也不是周末,尹如琢似乎有些猶豫,但很快答應下來。
「好,我去開。」
尹如琢對飲酒向來克制——或者說,她對任何事表現得都不狂熱。赫胥猗時常在想,她的大腦或許時刻都保持著清醒吧?
兩人都對酒精不很挑剔,最經常喝的是莊園自產的紅酒。這是赫胥家最基礎的業務之一,赫胥猗算略通一二,但曾經也僅僅只是為了商品質量而已。
尹如琢開了酒,赫胥猗幫兩人倒上。
「你明天還要上班,少喝一點,我明天沒有課,所以可以多喝。」
赫胥猗比起尹如琢更經常飲酒,兩人結婚的當夜,她就是靠酒精支撐過來的。迷離的狀態下不用思考太多,由單純的感官支配身體,一切都變得美妙非常。
漸漸的,喝酒從用來消除床·事的不安演變成了床·事的信號,成為了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尹如琢輕笑。
「喝酒這一項我是肯定比不上你了,公司年末聚會的時候,還要請夫人幫我擋一擋。」
赫胥猗低眼望著酒杯中紅色的液體,目光有一些迷離。
「那就看你的表現咯。」
她偶爾會想,餘生要是能一直生活在醉酒之中,自己或許會更加幸福。忘卻所有煩惱,只需要體會這種迷幻顛倒的感覺,既不會有煩惱也不會有悔恨。
「猗猗,猗猗?」
尹如琢半夜因聽到妻子的夢話醒來,緊皺的眉頭和胡亂的囈語讓她知道赫胥猗正在經歷什麼不好的夢境。
兩人結婚已經兩年,除了出差的情況以外都是同床共枕,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猗猗,不要怕,只是做夢而已,不要怕。」
尹如琢抱著她輕聲哄慰,好不容易才將她慢慢帶離夢境。
「如琢?」
尹如琢開了夜燈,擔憂地望著赫胥猗。
「你做噩夢了嗎?」
柔和的燈光下,赫胥猗的神情帶著一絲迷茫與脆弱。
「……嗯,吵醒你了嗎?」
「沒有,我本來就睡得淺,」尹如琢深刻的五官在這種時刻顯得極其溫柔,低啞的聲線更是比她晚餐時喝得酒更加醉人,「只是噩夢而已,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