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宣又是憤怒又是惶恐, 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其他退路。無論是他還是他父親的行為, 都證據確鑿——他的人生已經完蛋。
這分明是有目的的針對,並且針對他們的人明顯來頭不小。
張景宣在此之前或許會以為是尹如琢做的,可是經歷過許家的事後,他已經明白真正想要對付自己的人是誰。
赫胥猗。
他為自己曾經的天真懊悔,原以為自己家不像許家那樣經商,赫胥猗找不到機會做手腳。可是他想得太簡單了,即便不做生意,他們家見不得人的事也一樣不少。
許家才剛剛倒下就論到了他,甚至連緩一口氣的餘地都沒有。
這個女人的心腸究竟是有多歹毒呢?
張景宣不甘、懊悔還有無盡的憤怒, 只是這些情緒如今都已幫不了他。他父親違法違紀的問題足以判十幾年的刑,而他身敗名裂,事業也不可能再有起色。
他不甘心,卻更加害怕,因為他不知道,赫胥猗是否還有後手。父親不在,張景宣發現自己猶如一頭無頭蒼蠅般不知所措。
最終,他能想到的辦法只有向赫胥猗妥協,希望對方能放自己一馬。
「餵。」
他戰戰兢兢地打通赫胥猗的手機,當聽到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後,心中各種情緒瘋狂噴涌。接通瞬間的期盼,意識到這個人所做一切的憤怒,以及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恥辱。
「是我。」
他聽到了赫胥猗的輕笑。
「我當然知道是你啦,景宣哥哥。」
對方的語調十分輕鬆,稱謂仍帶著親昵,仿佛對最近的新聞毫不知情,兩人之前分別時的撕破臉更像是假象一樣。
張景宣心底發冷:「猗猗,我、我想見你。」
「哦?為什麼呢?」
赫胥猗饒有興致的語氣讓張景宣怒火中燒,卻敢怒不敢言。
「張家最近發生的事是你做的對不對?對付了許家之後,就輪到我們了,是不是?」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呢。」赫胥猗全盤否認,話說得十分有技巧,「最近的事我也有關注,好像證據確鑿了。唉,張叔叔和景宣哥哥你都有點不應該啊。」
張景宣原本還想錄下兩人的對話,沒想到赫胥猗如此滴水不漏,只能退而求其次道:「我知道在電話里說不方便,能不能讓我見你一面?我有話想對你說。」
「我最近有點忙……」
「猗猗!」察覺到對面似乎想掛電話,張景宣忙不迭地道,「你還記得當初寫給我的那封信嗎?我一直珍藏著,每次覺得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一看。我很懷念過去,你是不是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