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這種事情又是沈慕川自己的私事,而當初楚宴對沈慕川做的那些事他也全都清楚,對方心計和手段自己也早就領略過了,不能因為這一件事情就對他有所心軟啊……
但是一想到那天在輸血室, 助理就感覺到心底發顫, 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被活活抽了那麼多的血, 到後來他一邊抽一邊控制不住地乾嘔, 那是大腦接受到身體神經反饋過來的危險信號而做出了的本能反應。
如果真的只是為了做做表面功夫, 那也實在太駭人了……
他歷歷在目的是,當時抽第二袋的時候,那女護士怕得手都在抖,幾乎嚇得都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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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護士過來給他額頭上的傷口重新換了藥,醫生七點左右查房,在問了一些基本的問題後,似乎想起了什麼,笑著道:「沈先生您放心,您的朋友他在今天早上也醒了,現在已經基本沒什麼大礙了。」
沈慕川皺眉,反問:「我的朋友?」
醫生第一時間卻以為自己稱呼錯了,從病歷中抬起頭,噎了噎:「……不好意思,那天的事,我還以為喬先生跟您是朋友關係,原來不是嗎……」
他周圍姓「喬」的人,除了那個人還有誰?沈慕川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眼神一凝,問道:「你是說他現在在醫院?」
醫生點頭,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跟您一樣住了五天,剛才醒的。」
「不過話說回來,喬先生他這次很幸運。但其實當時站在我們醫護人員的立場來考慮,喬先生本身患有重度的貧血症,他的行為需要冒的風險實在太大了,所以還是希望沈先生能理解我們的做法。」
醫生擔心沈慕川會覺得當時他們院方讓楚宴簽免責書太過不近人情,為了避免到時候不必要的誤會,還是先把話說清楚點的好。
聽到這裡,沈慕川的腦子裡卻像是被什麼突然刺了一下,迅速抓住了他話里的關鍵,剎那間臉色都變了,聲音沉下來:「冒什麼風險?你說清楚。」
醫生一時沒反應過來,卻仍然把那天事情的始末解釋了一遍:「原來沈先生您還不知道。」
「是這樣的,當時我們手術過程中,因為您的血型稀缺,我們醫院血庫的供血不足,當時是喬先生說跟您血型相同……但其實按照當時他的身體狀況來說,那樣的血量風險是非常大的……但是喬先生的態度卻非常堅決。」
沈慕川全身一震,只光聽這些描述,他幾乎就能立刻想像到當時的情況。
上次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的確說過楚宴患有重度貧血症,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個正常的成年人,怎麼會貧血這麼嚴重。
可這也不是第一次,因為他的血型特殊極難找到供血,高中的時候出車禍楚宴就給他輸過一次,可當時情況不一樣,整個醫院都沒跟他提過這件事情,包括他爸媽都隻字不提,還是偶然之下他自己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