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任誰來聽,語之篤定,都近乎承諾。
可繞了繞,林珂又問:「聽說你打小在皇城長大,那從前可有別的心上人?」
「自是有的。」江繁綠不遮不掩,言語坦蕩,「那人才華至高,我一度仰慕他,都覺得他不該食人間煙火。」
再度提及裴衍,較之成親前,她意外覺察到自己內心的失落已消失不見。
竟道是無感二字。
「不過這樣的仰慕,太脆弱,經不住一點點的時日磨鍊。」無關對錯,只是一句簡單的,無有情緒的敘述。
江繁綠面色平靜。
林珂也有所感觸:「嗯,當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說罷看向前方正輾轉在眾人間攀談甚歡的陸嶼,想起什麼,她又道:「你家夫君為了你,可是連我家文官的大請求都應了下來。」
「什麼請求?」
「你還不知道嗎?就是跟蠻族通商的事情。我家文官托你夫君去邊城取藥,治療銀城熱疾。」
「蠻族?邊城?」
江繁綠聽得糊塗,便請林珂細細給她說了始末。
最後對話結束之時,正巧周晏西一手握著一隻粗長竹籤走了過來。那竹籤上綁著的,分明是塊去毛洗淨的兔子腿肉。
……這人還真勝負欲極強。
江繁綠暗中竊笑著,跟林珂簡單說道幾句,還是乖乖湊去了自家夫君身邊:「你烤肉呀,我陪你,陪你。」
一團溫熱中,她意欲往他手裡分一隻竹籤。
偏周晏西不給,還嘴角高揚:「你只負責烤火。」
真比方才林珂給肉刷的那一層蜂蜜還要甜。
*
酒足肉飽後,眾人紛紛就著溫暖的篝火進帳入眠。
偏周晏西獨樹一幟,吩咐阿左尋了附近一處平坡另生篝火,另扎帳子。
別說江繁綠,便連阿左都看出來自家少爺有所圖謀,欲行不軌。
是以躺在帳里柔軟的皮毛之上,聽著林間蕭瑟的風聲,再看看帳外還在捯飭帳頂的男人分明精神飽滿,江繁綠有些惴惴不安。
不過後頭等周晏西進了帳,卻是君子坦蕩蕩,修長的身軀平躺下來,只道要一塊兒看星星。
帳內一側懸著條粗麻繩,他一拉,上方帳頂的蓋布便受了力,往一邊收緊,還真露出一方空間,得見璀璨星空。
「好美呀。」江繁綠瞬間丟掉不安,目光順勢而上,一點點沉溺,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