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還絲毫不予他喘息的機會,笑著回答說:「不,我愛周晏西,不止現在,還包括將來。」
他不死心,繼續問:「綠綠,你對我的感情,真一點都沒了嗎?見我手腳、額頭纏滿紗布,真一點不會心疼?」
如同身陷困境,他掙扎著最後的力氣尋找生機。
無奈江繁綠卻依舊笑著:「裴衍,其實方才來時珂姐兒早說過你傷得很重,我一進門,也早察覺你滿身虛弱……可怎麼辦,即便如此,我滿腦子想著的,依舊只是找你討要個答案。」
「裴衍,要不是因為周晏西,我今日不會出現你面前。所以我現在迫切地請你回答我的問題。那日日醉閣,你倒底同他說了什麼?」
這瞬,她執念盡顯。只為周晏西。
裴衍本無血色的面龐,一霎連情緒也都斂滅。因為江繁綠,倒底還是沒給他生機。
「綠綠,未曾想過某日,我竟真失去了你。」
他神情歸於平靜,再開口,終是細細講出了那日同周晏西短暫的對話。
江繁綠也細細聽著,進而聯想到之前在周晏西書房榻上看到的詩經和詞集,只道:「原來如此。」
原是那人因著個短處白白上當吃虧。
得了答案,江繁綠搖頭苦笑。而後不想多留,也不想多說,朝裴衍丟下句「你好生養傷」,起身便向外走。
直到走近屏風,才瞧見屏風上邊不知何時露出了個熟悉的白玉玉冠。
心下大喜,腳下如若生風。
江繁綠飛快地繞到屏風後邊,竟真迎面一個周晏西,灰頭又土臉,活靈又活現。
「晏西!」
眼眶一瞬濕紅,江繁綠再顧不得形象,整個人猴子掛樹般掛了過去:「你出來了?何時出來的?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凍挨餓?嗚嗚,我真擔心死了。」
真真完全沒考慮過裡間裴衍還正在床上黯然神傷。
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對比,也是愛與不愛最有力的體現。倏忽一室內,兩個男人都心知肚明。
只無有得到周晏西回應,江繁綠又慌亂地從他身上滑落下去。盯著他滿臉塵土,稍顯落魄的面容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來看裴衍,並不是……」
「綠綠你可用不著解釋。咳咳,畢竟這人聽牆角可聽了好一會兒了。」然後門外的林珂沒忍住,蹦進來歪眼看了看周晏西,對江繁綠一陣比劃。
「該聽的都聽了,邊聽還邊笑,恨不得滿口牙全露出來。」她指了指嘴,又指了指眼睛,「眼尾也翹得老高。」
可謂生動至極。
再看周晏西,那染泥的眼尾果真又上揚起來,抓著江繁綠一隻手便往外去。到了廊上,他指著隔壁一間廂房,正兒八經問向林珂:「夫人,這間可是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