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好了,難得被江繁綠嗆話嗆得無以回復一回,周晏西嘴上受堵。但心裡,卻是吃了蜜一樣甜。
不過作為男人間的生死較量,他終歸氣惱著:「不行,我不能白白吃了這冤枉醋,上了這冤枉當,咳咳,必須過去找裴衍耀耀武揚揚威,才能解我這心頭之恨!」
……察覺周晏西手臂摟得更緊,江繁綠憂心忡忡將頭深埋在他懷裡。
怎麼她一番含蓄的表白,竟變成添油加醋,煽風點火了呢?
可憐裴衍受遍了皇陵九九八十一種機關當中的一半,手腳皆折,這接骨還未接上,又受情傷。然後這情傷也還未修復,屋裡又有個周晏西趾高氣昂地登場。
「裴將軍今日也該心死了。」一屁股坐在江繁綠坐過的四角方凳上,周晏西春風得意翹起了二郎腿。
看向裴衍的眼神,鋒利而又憐憫。
好似在說,看吧看吧,你到處折了,想翹二郎腿也翹不得了。
然他還想繼續說什麼,苦於裴衍道行極其高深,兩三句話便將他腹里剛準備好的一堆攻擊性言論悉數塞了回去。
「記得出墓時石牆雖坍塌地突然,但你將我一腳踢出去後,憑你的身手,分明也還有時間出來。」
局勢一瞬轉換。
周晏西的二郎腿悄然放了下去。
「咳咳,裴將軍實在高估小爺。」甚至,他又悄然起身,「那個,餓了兩日,小爺先去吃飯。」
說罷也不等裴衍回話,周晏西那滿是泥土的襴衫衣角,迅速消失在屏風後。空寂的屋子,只余裴衍一聲哂笑。
「幼稚。」
……
許是心虛,後頭周晏西回府吃飯,也著實吃得不大安寧。
在東廂隨意應付了下周老爺周夫人的關切之語,他以歇息為由又忙回了西廂。一進外堂,看見平樂正抓著根雞毛撣子愁眉苦臉。
平樂扭頭也看見周晏西,食指湊到嘴邊噓一聲:「姑爺,小姐昨兒一夜未眠,倒底累了,這會兒正在裡間睡著。」
周晏西會意,抬腿便要去裡間。
可餘光,見平樂眉頭未松,他又側身輕問:「可還有事?」
平樂終是點點頭,放下撣子湊過去,擔憂地低語:「姑爺,這兩日我發覺小姐私下……都把治嗜睡的湯藥倒了。」
知道平樂伺候江繁綠一慣心思細,周晏西頷過首,即刻快步向裡間走去。
正巧淺眠的江繁綠聽聲醒來,一邊笑看周晏西向她走近,一邊從床上支起上半身:「可吃飽了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