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以疏如水的眼波泛起漣漪,展了展微蹙的眉頭,拉緊衣服側身,「不用了。」
何似無所謂地聳聳肩,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去。
裡面正亂,方糖如臨大敵一般指揮者工作人員布置現場。
何似不屑方糖如此勞師動眾的做法,但不可否認,她的審美的確出彩,大到現場風格,小到水杯,果盤,每一樣都完美契合葉以疏的氣質——冷淡、疏離、莊重,還有一顰一笑間藏都藏不住的溫柔。
這個人,連身上的氣質都是矛盾的,難怪她花了二十二年的時間依然沒有看透她的心思。
「嗤!」何似的脾氣來得快,快步走到方糖跟前,開門見山,「採訪推遲。」
方糖一臉懵逼,「為什麼?你剛才不是去找葉醫生了嗎?她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
何似異常明亮的視線在空中劃了個圈,從門口那個若隱若現的肩膀上擦過,「葉醫生現在不太方便見人。」
方糖覺著自己聽到了足以沸騰業內人士的驚天秘密,「什麼叫......不方便?」
何似將垂於胸前的長髮撩到身後,笑意濃烈,「也沒什麼,就是我剛才幫葉醫生脫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扯掉了幾顆扣子。」
「哦?」方糖被何似笑得心神蕩漾,話一出口竟多了幾分試探的味道,「沒想到何大師不止拍照厲害,連脫衣服的手法也異於常人。」
「一時激動,有點忘情,還請方主編見諒。」
「哪裡的話,何大師請隨意,下班前回來就行。」
「謝了。」
「客氣。」
打好招呼,何似大搖大擺地往出走,會議室里一眾人聽得目瞪口呆。
「主編,你快打醒我,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東西。」一名小編輯丟了魂一樣說。
方糖抬手就是一巴掌,「怎麼樣?醒了沒有?要不要我換種方式?」
小編輯欲哭無淚,捂著差點折掉的胳膊跑回去繼續幹活。
方糖站在原地,端起胳膊,被老繭磨得不再溫柔的指腹來回摩挲著下巴,「原來是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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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會議室時,何似有意放輕了腳步,以至於她出現在葉以疏面前時,葉以疏沒有絲毫防備,緋紅臉頰上的羞惱就那麼輕而易舉地被何似俘虜。
有些情愫不受控,表達出來卻又換成了另一種方式。
何似懶懶地靠向牆壁,對著葉以疏的方向吹了聲口哨,「這就害羞了?咱們以後玩的時間多了去了,你這樣可不太行啊。」
葉以疏對任何形式的何似都無力招架,眼下她說出這麼不文雅的話,葉以疏依然不知道如何反駁,只是在長久沉默之後叫了她一聲,「何似。」
何似斂起表情,肩膀頂著牆壁站直身體,「跟我來。」
話落,毫不留戀地走遠。
葉以疏知道何似生氣了,也能猜想到原因。
除卻心疼,她不覺得有錯。
相反的,以後這種有意劃清界限的舉動會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