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會獻給君上。近日九州有什麼動靜,你定要速速來報。」
白無名交代完,目光又落到站在院中的年輕男子臉上,那雙眼睛充滿了厭惡和敵意。他一笑,「看來你兒子還不知道厲家已入魔尊麾下的事,你還是好好跟他解釋吧,省得以後打起來誤傷了自己人。」
厲天九愣了愣,往那邊看去,心不由一沉。
厲不鳴已經飛上閣樓,白無名瞬間消失了。
鶴夫人跟隨上來,寬袖一揮,不許下人靠近。
這偌大樓上,只有他們一家三口。
厲不鳴極力克制自己的怒意,字字問道,「你們是不是跟魔道勾結了?」
厲天九已是沉默,鶴夫人見沒有再隱瞞的必要,說道,「不是勾結,而是互相利用。如此才能保住滄瀾閣永世繁榮。魔若敗了,我們能活得很好。魔若贏了,我們也能活得很好。」
「母親!」厲不鳴痛聲,「我們生在九州,如今魔族要覆滅九州,我們與各大門派的關係便是唇亡齒寒!一旦魔族侵占了九州大地,殺盡正道,遲早有一日會輪到我們,你們怎會不明白?」
「鳴兒。」厲天九斥責道,「你怎能這樣跟你的母親說話?」
鶴夫人對他搖搖頭,她溫聲,「鳴兒,不會的,只要九州還在,夜幽冥想要控制這九州,必然要推出一個心腹,那心腹定是我們,你不必擔心。」
「我不是擔心這個。」厲不鳴已是字字泣血,「那是魔,以殺丨戮為樂的魔……我們不是……」
鶴夫人見他面露痛苦,深知兒子不似他們這般。
他們是商人,只知道如何把利益最大化,魔族主動找上他們,要他們做魔族的細作,他們如果拒絕,那被滅的第一個門派就是他們。
甚至在九州上只是讓外人留下一聲嘆息,而沒有任何讚譽。
這種虧本的買賣他們不會做。
可他們的兒子不懂。
他跟他們不一樣,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他們夫妻從小就對他傾注了全部善意,本就無意將病弱的他培養成繼承人,只願他身體健康,活久一些。
如此一來,讓他看見的便都是世間最美好的事。
商人為利而來,為利而使的手段,一切的爾虞我詐他都看不見。
厲不鳴念著這些話,可是他無力阻止他們。
他做不到那樣大義凜然,告知天下他的父母是魔族的細作。可他也做不到助紂為虐,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禍害九州。
「既然如此,那我唯有離開厲家。」厲不鳴看著那剛剛築起的高牆,許久才道,「從今往後,我再不是你們的兒子,厲家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厲天九和鶴夫人皆是一愣,「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