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雷丁向後靠在椅背上嘆了口氣,有點頭疼,他生什麼氣呢?又不是塞西莉亞,那時他和哥哥們一樣,沒本事保護她。尼克很強,非常強,在空中飛舞收割生命的時候,鐮刀完美的弧形軌跡連海雷丁自己都移不開目光。可尼克的強越發襯得他的防禦太軟弱,連一記棍擊也抗不下。
一個強悍到極點又脆弱到極點的高手,多麼矛盾的小東西。
海雷丁站起身來,推開通往自己臥室的門。
窸窸窣窣。
一點點細微的動靜讓他停下了腳步。
海雷丁的視力聽覺都遠超常人,微一凝神,就辨出這是浴室里的動靜。老鼠?不,可比老鼠大得多……
呵呵,看起來,這裡混進來一隻想洗澡的小動物。海雷丁像大型貓科動物一樣,腳步無聲無息的邁到浴室門前,抓住門把猛然一拉,裡面粗壯的木栓就像根茅草一樣從中折斷了。
門大敞四開。
「尼克,這可不是你的地盤。」
兩瓣桃子一樣翹嘟嘟的小屁股掛著水珠,主人被驚的一跳,轉過身來朝向他。
「船長……」
尼克披散著潮濕捲曲的長髮,赤條條的暴露在男人眼前。
上面,下面,該有的地方什麼也沒有。
海雷丁的頭痛瞬間加劇了。
把這個像羊羔一樣光裸的闖入者上下左右仔細看了幾遍,結論只有一個:不是男人。當然也不算女人,也就勉勉強強是個發育不良的少女。除了少數有變態愛好的男人,這具身體沒有任何性的吸引力。
海上的烈陽無遮無攔,船艙熱的讓人發瘋,幾乎每個水手都是打赤膊或者敞懷,為什麼他從來沒察覺,只有小尼克連襯衫扣子都不解?他內心始終覺得女人是弱者,應該被保護。思維定勢,讓見多識廣的紅獅子被個還沒變聲的孩子給騙了。
維克多,你乾的好啊……
海雷丁的眼神像他的鷹一樣鋒銳冰冷,簡直能把人挖下一塊肉來。
「解釋。」
剛開始,尼克被嚇了一跳,這時卻鎮靜下來,對方肆無忌憚的目光遊走在自己身上,她反倒不遮不攔,抬頭挺胸站直了讓他看。
「契約上沒說不許在船上唯一的浴室里洗澡。而且船長,不敲門就擅自進入是不禮貌的。」尼克盯著男人的眼睛,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