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找到想託付終生的人了。十月即將離去,感謝您多年來的照顧——法蒂瑪。」
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來,尼克震驚於自己看人臉色的本事大幅下降,居然會以為海雷丁心情不錯!
多麼可怕又深藏不露的船長!女人爬牆了還這樣鎮定自若,又或許他只是在考慮怎麼把姦夫切碎了餵魚?!尼克腦筋急轉,只怕說錯一句導致不可挽回的後果。
「節哀……那個順變……」她磕磕絆絆的安慰這頭看起來平靜卻可能正在醞釀風暴的獅子。
「節什麼哀?她下個月就要嫁人,我會派人把嫁妝送回阿爾及爾。」海雷丁笑道,「我是問問你有沒有要捎的話,你可沒少揩人家的油。」
尼克腦袋裡一團漿糊,完全迷惑了。
「我以為……以為船長你會很生氣……」
「我挺替她高興的。」海雷丁誠摯的說,「我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都在船上,留在那裡也是守空房,沒什麼意思。再說當年我也跟她們說清楚了,有喜歡的人可以隨時走。」
尼克終於想起來,海雷丁提起這兩個後宮女子時說的話,「不得不接受的禮物」。對頭送的東西他永遠不會放心,如今想走,海雷丁也沒有挽留的意思。
再也見不到那個曾抱著她午睡的溫柔女子,尼克有一絲憂鬱,「船長,你還真是大度。」
海雷丁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笑道:「那可不一定。你要是敢隨便跳槽,那麼分紅和年底獎金就別做夢了!」本金還不還給你還另說呢。
尼克緊張的咽下口水:「報告船長,我一直忠心耿耿!」
「我瞧你是對食物忠心耿耿吧。」海雷丁笑罵。
尼克牛皮戳破,只能岔開話題,沒話找話的拍馬屁,「你彈琴彈得真好,怎麼從來沒聽別人說過?」
「我又不是賣藝的,憑什麼彈給不相干的人聽。」海雷丁不悅。
「說的也是……不過這是什麼曲子?」尼克摸索著靠過來,拉過一個坐墊塞在屁股下面,一副「我想聽故事」的期待表情。
「義大利的一個老童話,跟你還有點關係,名字叫《尼克魚》。」海雷丁緩緩撥了幾個音符,用他極富磁性的男音講給她聽:
「從前,在墨西拿港住著一個叫尼克的男孩兒,他不分白天黑夜,總泡在海里游泳,以至於後來變成一個半人半魚的海妖。」
(海雷丁琴音一頓:比你出息,人家至少會游泳。)
「墨西拿的國王知道了有這麼一條尼克魚,派手下把他找了來。「尼克魚,你幫我潛入墨西拿的下面看看那裡有多深。」尼克魚聽從國王的命令,跳進海里。一天一夜後他浮了上來,說:「陛下,墨西拿的下面沒有海底,只有三根不見盡頭的柱子。」國王不滿意,他命令:「你繼續下潛,看看柱子下面有什麼。」尼克魚跳下水,兩天兩夜才回來,臉色慘白的像個鬼魂,他對國王說:「陛下,柱子下面有一條能吞下大船的怪魚,我差點送命,好不容易才逃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