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閹割,只是小小的包/皮手術。皰疹、淋病、陰/莖癌,性/病的起因除了傳染,還有一些因素是這圈皮膚藏污納垢。船隊裡流傳的十大恐怖傳奇之一,就是醫生的變態愛好:逮住哪個倒霉傢伙就順手切掉他包/皮。
維克多一邊將使用過的器具浸泡起來,一邊饒有興致的問土狼:「你身上的紋身很有趣,是有規律次序的咒文符號組成的圖形,我看你的頭顱有黃種人的特點,但是跟中東的突厥混血還是不同……你父母是什麼人種?你來自非洲腹地的部落嗎,或者東方島嶼?」
船醫除了對本職工作的愛好外,對社會人類學、動植物學等博物學科也有濃厚興趣,見到新奇的事物總喜歡問個清楚。但土狼受打擊太深,雙目無神盯著天花板,嘴唇抿的死緊。
維克多見他不吭聲,便換了對策:「不願意說來歷就算了,但你必須告訴我,尼克燒傷上敷的草藥是什麼品種?她還沒徹底痊癒,你不想她傷口復發後痛苦輾轉而死吧?」
如他所料,聽到尼克的名字,土狼茫然絕望的表情果然動搖了,嗓子嘶啞,緩緩吐出幾個詞:「鷹目草……妖精露珠……地母慈愛……」
「我在北非呆了這麼久都沒聽說過這些,我要學名!通用名也行!」
土狼卻閉緊嘴巴,再次陷入沉默。
維克多瞧了他一眼,喚人進來解開繩索,給他套上條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褲子,拉到甲板上去了。
「醫生,怎麼處理他呢?」水手將帽子捏在手裡,畢恭畢敬的詢問。
船醫翻開素描本,靠著記憶將土狼身上的刺青圖樣塗下來,頭也不抬的說:「先曬著吧,等船長有興致了,說不定還有別的用呢……」
土狼就這樣被兩個大漢拖到甲板,五花大綁在主桅杆上。
暴曬,是跟走木板並稱「水火兩重天」的一種海盜刑罰。海上烈陽無遮無攔,即使只在甲板上工作一小會兒都會口乾舌燥汗出如漿,被強迫捆在太陽底下還沒有水分補充,人很快就會脫水死亡。
伊內失了魂魄一樣垂著頭,一把黑漆漆的頭髮蓋住他乾裂出血的嘴唇,四十度高溫和直射陽光構成的地獄,將他身體裡的水分毫不留情的一點點榨乾,皮膚灼痛,舌頭和嗓子裡面像被放了一把火,內外煎熬著把他煮干。
在被酷熱扭曲的光影幻境裡,伊內仿佛看見一個金眼赤腳的孩子被同伴拋棄在南美沙漠中,絕望而痛苦的獨自前行,一隻食腐禿鷹如影隨形。
維克多的詭計
船長臥室里昂貴的厚地毯上躺坐著一個懶散的青年,他背後塞了一堆軟墊,左腿搭著右腿,悠然翻看義大利新版動植物圖冊,對自己陪護病人的工作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