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拖下去骨折的地方就會畸形,再說這個季節也剛剛好,不會因為氣溫太高引起傷口發炎。」
「我要知道這使用爆炸麻醉劑的離譜手術究竟有多大勝算。」
「怎麼講呢,應該說是機率……」維克多仰頭直視海雷丁:「我有七成把握讓她在術後活下來,然後有三成把握恢復如初。
海雷丁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尼克敏銳察覺到船長態度的變化,聲音立刻低了八度,囁嚅著說:「雖然有點風險,但我達到手術的條件了,運氣不好也就是截肢,跟現在沒區別嘛……」
海雷丁沉聲道:「這些事以後再說,現在,我需要單獨和船醫談一談。」
「可是船長……」
「瓦比娜,把她抱到臥室去,找根帶子拴在床上,我不希望有人還沒躺下就爬到門後偷聽。」
高個子的黑女奴立刻服從命令,把滿臉疑惑的尼克抱起來,一邊朝臥室走,一邊小聲說:
「走吧夫人,男人們說話,我們是不該聽的……」
海雷丁砰地一下把門甩上,活動室只剩下這兩人。
「現在是大人的時間了?」維克多把杯子放下,臉上露出了從容的微笑。
「你應該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海雷丁的臉色陰雲密布,口氣非常不善:「只有三成勝算,你就直接告訴她了!瞧她興奮的樣子,那腦殼裡面有一丁點叫做理智的東西嗎?她以為只要小刀劃一下放點血,就能恢復的像猴子一樣靈活呢!」
「不管尼克有沒有足夠的智商理解,我已經把失敗機率告訴她了,至於是否要冒險手術,選擇權在她。」維克多平靜地道:「讓人冒充海妖頂替她的職位,拿走她的薪水和單人間,我都沒意見。因為這些身外之物都是你給予的,收回來再給別人也是你的權利。但身體是屬於尼克的,她有權對自己的生命做出決定。」
「對自己的生命做出決定?你沒看見那張只知道傻乎乎高興的臉?」海雷丁狠狠盯著維克多,那頭鮮艷的紅髮似乎都揚了起來,像頭暴躁的獅子。
「她是個孩子!根本考慮不到任性選擇的後果——那就是死!」
「她才不是孩子!」
維克多猛地站了起來,以至於將紙筆都掃在地上。面對海雷丁的怒火,他的口吻也變得激烈:「你從來沒有把尼克當做一個孩子,她是你的下屬、你的情人,你有沒有想到過,每次她受傷都是因為服從你的命令去赴湯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