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無所謂,只要牽扯他一部分精力,我就能從別的地方離間神聖同盟。」
「我聽說他們組織了兩三百艘船。」
「是啊,就算我們全軍動員,也只有神聖同盟兵力的一半¨¨¨」
蘇丹的病本來只是由一場感冒引起的舊傷復發,可拖了兩個月,情況竟然惡化了,連經驗豐富的御醫們也束手無策。洛克塞拉娜仗著蘇丹的寵愛才能左右政局,並沒有得到所有軍隊的控制權,一旦蘇丹去世,她的處境將會非常危險。正因如此,她一面想方設法延長丈夫的生命,一面加緊對政敵的迫害。後勤物資和軍費被屢次拖欠,海雷丁揉著眉心,盤算如何在這種困境中以少勝多。
政治實在太無聊了,尼克早已睡熟,她翻了個身,腳丫很不客氣地壓到海雷丁的大腿上,嘴邊還沾著一點亮晶晶的口水。
「能吃能睡。」他緊鎖的眉頭鬆開了,輕輕一笑,握住這只不老實的腳塞進毯子裡裹好。僅僅兩三年前,她睡覺時還總是保持著警惕戒備,只要有人靠近主會立刻從夢中驚醒,而如今,卻能在他身邊擺出完全放心的睡姿。暖黃色的燭光映照下,男人臉上顯現出近來難得的欣慰。
「′聽從一個女人擺布,使我受到了莫大的人格侮辱。′寫得那麼義填膺,可不管怎麼看,你都很享受這種擺布嘛。」維克多裝模作樣背誦海雷丁的公文,對這一幕感到肉麻。
海雷丁笑著搖頭,不打算對這無解的問題作出回復。
維克多想了一會兒,把草稿推到一邊,打開一個新話題:「明年一開春,我就要給小渾蛋做手術取出固定用的鋼板了。骨骼已經習慣了外部保護,去掉鋼板後一兩年內都會比較脆弱,經不起大的壓力。」
「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養殖,我明白了。」海雷丁點點頭。
「還有另一件事……尼克已經快17歲了,自從回到戰場,她的月經又不規律了,這對大姑娘來說是不好事,月經不調的原因有很多,她的情況,是過度鍛鍊和低脂肪率造成的。而直接後果,就是很難受孕。」
海雷丁沉默了。
維克多摘下眼鏡擦了擦,又戴回臉上,以理智冷靜的語氣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重視家庭,喜歡孩子,我給伊薩克的兒子做禮時,你抱著那小傢伙幾乎不想還回去。但如果想讓尼克成為生育你孩子的母親,就要給她一個女人的待遇,至少,不能再繼續高強度的鍛鍊和上戰場。想要同時擁有家庭和事業,總要付出一定代價。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讓尼克徹底拋棄她身為海妖的事業,但明年的手術是個休養的好機會。」夜已經深了,維克多起身穿上外套,留下離去前的最後一句話:「你需要做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