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煙沉默不語。
楊嬤嬤還想再勸幾句,卻聽謝南煙肅聲道:「嬤嬤扶我回去,找醫官快些把我的毒解了,我要親自去找她回來!」
「好。」楊嬤嬤輕舒了一口氣,暗自在心頭念了許多遍「阿彌陀佛」,只希望公子可以安然歸來。
河岸邊的蘆葦鬱鬱蔥蔥,延綿十里。
輕浪拍石,渡頭寂靜,只停著一艘大船。
船艙中燈火通明,隱有清雅的琴音逸出。
「汪!汪!」不知哪裡傳來一陣狗叫聲。
從船艙中走出一名小丫鬟,站在甲板上仔細瞧了瞧外面,不悅地道:「哪裡來的野狗,你們幾個去瞧瞧?」說話間便示意邊上的小廝下船去瞧瞧。
「汪!」
阿黃警覺有人靠近,便又咬了一聲,疲憊地咬著雲舟的領衣想拖她上岸。
可是它本就有傷,這幾日也沒養回多少肉,根本就拖不動雲舟。
「果然有隻野狗!」小廝倦了倦衣袖,「來來來,哥幾個把它給拿了!宰了熬鍋狗肉湯鍋!」
幾個小廝打著火把越走越近,最先的那個把棍子捏個緊,準備一會兒看準了就給那狗頭上狠狠一棍。
「嗚——」
阿黃舔了舔昏迷的雲舟,它朝著最前面的小廝搖了搖尾巴,清亮地叫了聲,「汪!」
哪知那小廝竟一個木棍打了下來。
阿黃慌亂地避開,只能任由那棍子打到了雲舟的肩上。
劇痛讓昏迷的雲舟醒了過來,她忍不住猛烈地咳了咳。
「這裡有個人!」
小廝大慌,借著火把的餘光將雲舟看了個清楚,她渾身是血,面色慘白。
阿黃呲牙瞪著這幾人,瘋狂地大叫起來,「汪!汪!汪!」
「外面怎麼了?」從船艙中悠悠走出了一個碧衣女子,她眉目清冷,眼角還有一顆極小的紅痣。
「七小姐……這裡有個人,好像傷得很重,只怕一會兒就要斷氣了。」小廝老實回答。
小丫鬟連忙勸道:「七小姐,等表少爺一會兒採辦好東西回來,我們就要開船回京的,這些事還是不要管了好。」
「楚家的人果然都是一個樣。」碧衣女子冷冷說完,遠遠地看了看在水中一直吠叫的阿黃,「連狗都懂救人,你們……呵……」她涼然笑笑,「把人救了,誰敢動那黃狗一下,就不必跟我回京了。」
「七小姐,大人可還在京城等著你,若是救人,只怕要耽擱了……」丫鬟小聲提醒。
碧衣女子冷聲道:「你若真當我是楚家七小姐,你就不會多說這句話了。」
「奴婢……」
「退下。」
碧衣女子說完,便掀簾走回了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