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桌佳肴, 尤其是放在正中心的那盤烤雞,烤得金黃酥脆,老遠都能聞見它散發的香味。
雲舟的鼻翼不禁動了動, 目光被烤雞給吸引了去。
楚拂瞧她有異, 忍笑扯了扯她的衣袖。
雲舟回過神來,對著主座上的楚忌拜道:「岳丈大人, 小婿與拂兒……」
「來了就好!」楚忌不等雲舟說完,就笑著站起,拉著雲舟坐到了身側,「賢婿啊,老夫這兒有件難事,只怕要你幫手了。」
雲舟賠笑道:「岳丈大人吩咐便是。」
楚忌滿意地拍了三下手, 小廝便將一幅畫卷送上。
楚拂坐下,接了過來,「這是什麼畫?」
楚忌比了個小聲的動作, 低聲道:「此畫在近日挪移之時不慎沾了水, 這可是當年鎮國公主的畫像,若是被陛下知道了, 老夫那個不成器的門生只怕要丟官了。」
雲舟瞬間明白了,這是想拉她下水,一起背個案子, 才算是可控的「一家人」。
雲舟遲疑問道:「岳丈就不怕東窗事發,牽連進去麼?」
楚忌嘆道:「老夫這門生的爹娘當年有恩於我,所以於情之上,老夫必須救他這一回。」說著,他對著楚拂遞了個眼色。
楚拂做樣子輕輕地拍了拍雲舟的手背,「父親都如此求你了,夫君,你又善丹青,都是一家人,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雲舟轉臉看她,楚拂眨了下眼。
雲舟嘆了一聲,從楚拂手中接過了畫卷,「好,這事就交給我來。」說著,她看回了楚忌,「岳丈大人三日之後派人來取吧。」
楚忌大喜,「如此,就辛苦賢婿了。」說罷,將烤雞的盤子往雲舟面前一挪,「趁熱吃,老夫可是聽你舅舅說過,你最愛吃這個。」
雲舟心頭一緊,「舅舅連這些都跟岳丈大人說了?」
楚忌大笑,似是知道雲舟在擔心什麼,「可不止這些,他說你這侄兒是他見過的最皮的學生,當初教你畫畫,可費了不少心思。」言下之意,孫不離並沒有暴露她的女兒身。
雲舟隱隱不安,楚忌太刻意強調「侄兒」二字,反倒是沒那麼簡單了。
「岳丈大人,不知舅舅今日可會來?」雲舟故意將話茬引到了另一處上。
楚忌搖頭,「你是真不知?」
雲舟豈會不知明寄北這些日子正在拿他,甚至這幾日搜查宮中密道時,她也下意識地暗暗尋覓舅舅的蹤跡。
「還請岳丈大人明示。」雲舟裝作不知,惑然反問,「舅舅不是一直在岳丈大人這兒麼?」
楚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雲舟,又看了看楚拂,瞧楚拂也是一臉茫然,「你舅舅這幾日被明寄北盯上了,本來藏在宮中躲避也算安全,誰知還是被發現了。前幾日好不容易才混出了宮,這會兒老夫也不知他藏到何處去了。」
怪不得她遍尋皇宮都找不到一點蹤跡,原來舅舅又逃了。
雲舟低眉思索,這楚老狐狸明面上說不知,只怕還是不想讓她知道舅舅藏身何處?
楚忌看她有些出神,話中有話地提醒道:「謝將軍出征之後,她總有人留在府中吧,賢婿可以跟著這些人,或許能知曉你舅舅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