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的骨灰盒安置好以後,天差不多黑了。
按照習俗,周寧生要在墳前守一夜。
周寧生招呼常舒曼跟著沈姨去翠花姨家裡住一晚,他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沒問題。
常舒曼挨不住周寧生再三催促,不放心地走了。
走了不到半小時,又折回來。
一折回來,她立馬抱住周寧生。
“我偷著跑過來,這一片這麼黑,我有點怕……”
常舒曼意識到這種場合抱著周寧生不合適,立馬鬆開手。
“後來我想想,這裡睡的都是像爺爺一樣的好人,我就不怕了……這裡有點冷,還這麼黑,我來陪著你。”
周寧生聽到那句熟悉的“我來陪著你”,攬過了鬆開手的常舒曼。
常舒曼有點猶豫:“爺爺看著我們呢。我們要老老實實地在這裡陪著他。”
周寧生往面前的火堆里添了幾張黃紙。“爺爺,錢收好……我奶奶……還等著你。”
他一隻手攬著凍得有點發抖的常舒曼,另一隻手遞給她幾張錢糧。
“沒事,我爺爺的性子,其實沒那麼嚴肅,他樂意看著我們。”
兩人在周老爺子墳前守了一整夜,說了很多心愿。
天亮以後,村裡的叔叔阿姨來擺祭品。
周寧生最後給爺爺奶奶磕了三個頭。
“過年的時候我還回來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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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畢業之後,常舒曼樂顛顛地進了某婚慶公司當策劃。
辛苦確實很辛苦,但是工作很喜慶,也很開心。
直到周寧生接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官司。
“曼曼,跟你說個事,你別受打擊……”
“啥事?”
“你上次策劃的那個婚禮……九月份結婚的那個。新郎是不是叫×××?”
“是啊,咋了?”
常舒曼印象很深,她當時為了策劃那場婚禮,在公司里加班加點,差點成仙,文案改了上千遍,最後終於搞定了。
周寧生說:“他們準備離婚了……別問我怎麼知道的……”
那件事以後,常舒曼深受打擊。
她對同事說:“真好,我是搞婚慶策劃的,我對象是搞離婚官司的。結婚離婚一條龍服務……”
九月份結婚,來年六月就離婚。
又到了九月,常舒曼很感慨,才不到一年的時間。當時讓她興沖沖策劃的婚禮,到頭來居然給了她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