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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經過大約七日馬不停蹄的長途跋涉,雲酆終於抵達了這遠隔重山、萬里迢迢之外的鶴拓國,來到了這邊陲小鎮秀川。趕到之後又經多方打聽尋訪,這日午後,他終於在灕江邊見到了一襲粗布深衣、正在垂釣的老者。
雲酆示意隨行兩名分隊長留在原地,他則獨自向老人走去。行至近前,停在五步開外向老人謙遜有禮一揖:「敢問先生可是閻守之閻長史?」
乍聽雲酆之言,老者很顯然背部一僵,而後徐徐轉過頭來。
只見他頭髮眉毛鬍鬚一片花白,形消體瘦,一臉滄桑,眼神卻依舊清亮,凝視雲酆,半晌不語。
雲酆只得再次問道:「請問先生可是閻守之閻長史?」
老者並不答他,而是將目光又投向了潺潺的灕水,眯起雙眼幽幽道:「閻長史嗎,已經很多年沒聽人這樣叫過我了。」
他名閻回,字守之,乃當年太子府左監門率府長史。
他閉目低頭沉默良久,終是長長一嘆:「二十二年了,你們終於找上門來了。」
雲酆一聽便知找對人了:「那想必先生也清楚在下此來的目的了。」
閻回抬頭再次看向雲酆,不再意外,不再遲疑,雙目炯炯有神道:「什麼都不必說了,我跟你們走。」
雲酆沒想到他會如此乾脆,反倒覺得有些意外。
「先生尚未問過我們的來歷,就這樣下決定,不怕我們會對您不利嗎?」
閻回起身,一邊收拾漁具一邊閒談似的道:「天底下知道我還活著的人只有那位,既然你們能找到這兒,說明一定是他指點。當年他救下我,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讓庚寅真相大白於天下嘛。」
說著,他抬起頭,目光堅定道:「既是如此,不論你們是誰,也不管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我都聽從天意。」
老者一手魚竿一手編織竹簍笑著對雲酆道:「走吧,年輕人,要老夫去何地、見何人都隨你們,我會把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你們。」
雲酆沒料到閻回竟如此豁達爽快,倒叫他一時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側身相請:「先生請。」
閻回淺淺一笑,隨著雲酆的指引昂首闊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