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五年前大哥病重、性命攸關時,見到的那位高僧也是前代族長?」慕籬再問。
長庚爽快點頭:「母親說,大公子身負帝星命格,是天命所歸的未來君主,自然命不該絕。」
慕籬內心一陣長嘆,難怪他們尋找這麼多年都再尋不到那位高僧的半點蹤跡。
「照此說來,我是不是可以認為,無論是慕家還是司過盟,你們暗中相助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替憫太子和太子妃報仇?我與姨父的相遇也是你們刻意安排,目的就是為了讓我接手司過盟。」
長庚苦笑一下,答:「我不否認這其中的確有利用的成分在,但慕家父子雙帝星命格乃是天定,巫族暗助他們並非單純為私心,也是順應天意,這一點,還請二公子務必相信。
此外,二公子與雲盟主的相遇也不是我們刻意安排的,而是命運使然,雲盟主其實一直不想讓二公子卷進這些恩怨里,奈何命運終究還是讓你們相遇了。」
慕籬沉默,因為長庚的每一句話都合情合理,讓他無法反駁。
長庚忽問:「二公子可還記得當日長庚與你說過的那些巫族秘辛?」
慕籬看向他,點了點頭。
長庚起身走到窗前,負手遙望窗外霜寒的碧水青山,他的眉眼立刻布滿了濃重的哀傷。
「哪怕只是借他人之手報仇,也算是插手紅塵事了,既插手了紅塵事,那身為巫族傳人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只是命運何其弄人,我們誰也不曾料到這代價竟會如此殘忍,我們竟從來不知,昭弟原來還活著……」
長庚說著,那股深重的自責、不甘和悔恨又鋪天蓋地席來,令他的心陣陣抽痛。
慕籬沉默,又想起了當初長庚對他說過的話:「……六世祖遺訓:凡舞陽氏傳人,自吾之後,世代不得殺生,不得與廟堂有染,不得改變預知未來,否則祖宗不佑,天地不容!」
「祖宗不佑,天地不容?!」
「從此,這便成為了舞陽後人必須遵循的祖訓,是以舞陽巫族才會一直遠離紅塵,隱居深山幽谷,更不許族人擅自踏出巫族領地。」
「……這也是無奈。雖然這對巫族族民或許不公平,但這麼做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
「然而可笑的是,我不惹紅塵,紅塵自惹人,人的欲望總是超乎我們的想像,儘管我們世代都告誡人們逆天而為的風險,可還是有那麼多人寧可付出慘重代價也要一意孤行,更可笑的是,身為舞陽巫族之人,我們能回應他人之所求,卻獨獨無法預見自己的命數。」
「身為舞陽巫族之人,卻無法預見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