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瑛欣慰一笑,顧不得換衣裳,就穿著趕路回來的一身舊衣往重華宮去了。
至暖閣門口時傅長就已經在外面等著了,甫一見孫瑛就打了個千:“昌主兒大安,陛下在裡頭等著您吶。”
孫瑛稍一頷首,大宮女在一旁打簾時傅長又說:“陛下只讓昌主兒一個人進去,綺扇姑娘隨老奴去吃一盞熱茶吧。”
孫瑛邁進門檻的動作一頓,進而轉頭與綺扇一笑:“那你就隨傅長公公去吧,我這裡不打緊的。”
而後重新正了身子,穿過一層層帷帳,在陳桓面前站定,有了規規矩矩的一個禮數:“妾身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
孫瑛進來時陳桓正在臨一帖字,並沒有什麼言語,只有輕輕的一聲“嗯”是讓孫瑛不必多禮的意思,而後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話。
孫瑛站在一旁不知道該做什麼,想起宋舒窈的叮嚀,又想起阿賾,想起大郎,於是咬牙一狠心,稍稍挽起衣袖,走到陳桓身側,取代了原本研磨的宮人。
孫瑛做事情一貫仔細,為人又謹慎得很,因此並不打擾陳桓寫字,也不去看陳桓寫的是什麼。又因是經常侍奉宋舒窈寫字,是以這件事情孫瑛做的得心應手。
直至陳桓放下毫筆時才看清了跟前侍奉的人,陳桓一笑,牽過孫瑛的手一道坐到了炕桌旁,拉過孫瑛的胳膊輕緩替人揉著手腕:“朕剛才在想事情,忘了還有你在跟前,你也是,不與朕說一聲,累著了吧?”
孫瑛抿唇一笑,搖了搖頭:“妾身不累。”
陳桓看了孫瑛幾眼,低聲一句:“瘦了,這些日子雪天路上不好走,辛苦你了。”
難得見陳桓如此溫言,孫瑛沉默了一瞬,轉而笑言:“瘦了嗎?也好,要不然定娘娘回來又要說妾背著她討什麼好吃的了。”再搖了搖頭:“妾無礙的,走的時候定娘娘給妾帶了好些東西,這一路也沒有什麼短的缺的。”
初說宋舒窈時陳桓的神色就更軟和一些了,親自給孫瑛倒了一盞茶:“暖和暖和身子。”又說:“你定娘娘儘是些嘴皮子功夫,她呢,身子怎麼樣了?”
是察覺到陳桓情緒的變化,孫瑛也稍稍放鬆了一些,說起她宋姐姐時更是有說不完的話:“定娘娘的身子一向不好,這次的事情又傷了身子,不過好在太醫盡心盡力,娘娘也配合著用藥,沒有多問過什麼。四殿下的身子也好了,妾私底下也問過太醫,是沒有什麼大礙的。”
陳桓按了按眉,問:“太醫那邊的藥,你定娘娘沒有起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