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穆容收集全夫人的罪證呈到御前的時候天就已經大亮了, 陳桓也剛下了朝在重華宮與二三大臣議事,傅長不敢得罪穆容, 又不敢進去打擾陳桓議事,只能先讓小徒弟去問來人來找陛下是有什麼事情?
小徒弟回來與傅長提起“硃砂”、“雪團兒”、“全夫人”云云時傅長就知曉這件事情定然是與鍾粹宮的定妃娘娘、已去的四殿下, 甚至還與翊坤宮的全夫人有關,由是讓小徒弟將人先帶去了偏殿等著,等到陳桓剛議完事就進去稟報了。
而陳桓在議完事情後本要前往鍾粹宮去探宋舒窈,卻在聽到傅長回稟時停了步子,轉身又往暖閣走去:“傳人吧。”
傅長領命躬身出去帶端昭儀處的內侍進來,只見那內侍呈上了搜出來的硃砂與紅蠟,一五一十回稟著清早的事情:“今日一早明容華處的雪團兒無端暴斃, 經查後是由於誤食硃砂斃命的,端娘娘帶人過去時搜了翊坤宮,在暖閣裡面搜出這些東西……”
那小內侍說著就抬頭看了一眼陳桓的神色, 惹得陳桓眉頭一皺:“說下去。”
於是又續道:“這些紅燭與前日鍾粹宮中紅燭……一般無二。”
陳桓不敢相信此事竟為章嘉所做,面上仍舊不動聲色, 再問:“這些紅燭被動過嗎?”
傅長是一個機靈人, 在陳桓問話之時就掀開紅燭上遮著的布匹去查看, 小心翼翼地答道:“沒有被燃用的跡象,但是上頭有一層浮灰,不像是近日的紅燭。”
種種跡象與當日在鍾粹宮時太醫所稟對上了號, 陳桓的心中又驚又疑,縱然不願意去想自己的全夫人,卻抵不過鐵一般的證物, 沉默半晌,擺手讓小內侍退下,再令傅長去請端昭儀:“不許走漏風聲,去時多避著些人。”
端昭儀來時沒有帶一人,進暖閣時也是稍稍低著頭,斂袖規規矩矩的拜了下去,全然不見平日裡的嬌縱模樣。
陳桓本是心寒至極,因此再看端昭儀時也是眼中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聲音平平也讓人聽不出什麼其他的情緒來:“這件事情你怎麼說?”
陳桓未曾叫起,穆容也沒有擅自起身,仍舊端著持禮的身子,一字一句回道:“妾身昨日已經搜查過鍾粹宮上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而宮中份例皆是經由全夫人之手下發,鍾粹宮沒有異樣,內廷司沒有異樣,那麼此事就是發生在下發的過程中了……再有全夫人宮中的硃砂、紅燭為證,妾身以為此事不用再查了。”
陳桓嘆了一聲,給穆容賜座,眼神依然鋒利:“那飯菜中的硃砂,如何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