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姿芮覺得要想查明真相,必須再細細檢查一遍南宮煉的屍身。可是,她的二叔甚至連祭拜都不肯讓她去,驗屍這樣的要求又怎麼可能會答應。只好出此下策。
「不是我嚇唬你, 要是被南宮涵知道了, 信不信他會把你五馬分屍呀!!!」
「呵, 我要是被五馬分屍了,那肯定是你告的秘。」蘭姿芮踹了一腳,「快,幫我那箱子裡的剪子給我拿來!」
「到時候呀,下了地獄我也肯定得拉上你。」
「呸,少來啊,我可最惜命啦,不可能跟著趟這趟渾水。」
「我的天!」趙嵐夋見蘭姿芮撐開了南宮煉的傷口,有些噁心,「罪過罪過。」
人都死了還要被這樣折騰,也是夠可憐的。
「不只是為了我公公,更是為了這個孩子,他和翧葶同輩,卻年紀輕輕就走了。」蘭姿芮說著從他傷口處夾出了一些黑色的像灰塵一樣的東西,趙嵐夋拿來一個小碟,讓她放在裡面。
南宮煉她之前幾乎每天都會在鑄劍房碰到,依稀記得左楊誇過多次他很認真可靠,可惜了,除了每日打個照面,一些問候和基本的交流,他們也沒有更多交集,南宮煉過於的安靜,而她對他也沒有很大的關注。
那會兒家裡頭還有個皮猴子,一天天上躥下跳各種惹事,哪兒還有心思注意別人的孩子。
「這是什麼東西,傷口處還會長毛?」趙嵐夋問,他端詳幾遍也看不出是個什麼鬼。
「是布料,黑色的布料。」
蘭姿芮早就懷疑,如若南宮煉是在南宮蘊的房裡被捅了一刀,一刀扎入再拔出,出血量斷不可能只有地上那麼一點,而且血跡應該是呈噴涌狀。
現在他傷口裡有細微的黑色物體則可以推斷兇手捅了他一刀後,用衣服或是別的什麼用力地包裹壓住了他的傷口,大概是為了避免滴血過多在地上留下罪證,做完這些才將他帶到了南宮蘊的房間。
他傷的那麼嚴重,地上原本一定還能查到些許血跡,但一場大雨怕是什麼都沒了。
「可惡啊!」
「不急。」蘭姿芮又說,「事發地點一定還在鑄心山莊。極有可能是認識南宮煉的熟人做的。」
南宮煉雖說為人僻靜,可也是個大高個,身子骨並不孱弱,但他全身上下沒一點反抗過的痕跡,不是很奇怪嗎?
也由此能說明,事出突然,出乎他的所料,才會一點防備都沒有,被人直擊了要害。
「我想,他被人一路帶到我公公房間,到他躺在了冰涼的地上,恐怕一直都還有些意識,要是公公沒喝那麼多酒,或許就能再早一點發現,說不定他還有生的希望……」
「哎,你別這樣。」趙嵐夋撫上她的肩,「沒人想這樣的。」
吸了吸鼻子,蘭姿芮抹掉眼淚,「你知道南宮涵說要是死的是南宮翧葶我會怎麼樣?我跟本不能想像,前一陣子小兔崽子出事,也是很危險很危險,差一些就救不回來了,我……」
「沒事沒事。」說的他都要落淚了。
「我是能體會他們的心情的。可是,找到真兇才是對他最好的交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