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權把錄音翻來覆去聽了好幾遍,每一個字都掰開揉碎了,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喻錚拉住他,試圖讓他冷靜,同時解釋了一番。
「我那天去找時家二少買鳥,原本是開著錄音想要錄他說的訓鳥的技巧。可後面他說高興了就扯了幾句別的。正好說道你們顧家,我覺得奇怪,就多打聽了一嘴。」
「可,可他沒有證據!」
「我知道,所以後來我又從側面和別人打聽了細節。」看著顧權,喻錚眼裡露出些許憐憫。
「給我刺青的是陸家那個不著調的陸銘養的小情兒。聊天的時候提到這個事兒,他說當初司煬找到我的時候十分慎重,同時做了父子和母子的親子關係鑑定。可你被送回顧家之前,卻只做了父子的親子關係鑑定。而且足足換了五個醫院,做了七次親子鑑定。顧夫人這才勉強同意你認祖歸宗。」
顧權已經完全懵住了,「那你的意思是,她不是我媽。那我媽呢?我親媽又是誰?」
喻錚搖頭,「多半已經不在了。」
「顧家人最在乎的就是臉面,當初接納你,是顧老爺子說顧家不能有流落在外的種。你父親能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兒,就必須把你接回顧家。」
「可後來,顧老爺子去世。顧家生意出現問題,是靠著顧夫人的娘家才起死回生。湊巧那時候你就丟了。」
「所以,在你被拐走後他們都沒有真心實意的找過你,不夠月余就放棄了。任由警察當成懸案。我聽完這些之後就想,但凡你親生母親那時候還在,她怎麼捨得這麼輕而易舉的放棄你?」
「那她現在呢?」
「去母留子,一個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門關。」
「不,不會的,這是人命。」顧權臉色慘白。喻錚說的這些就像是夢話,什麼豪門恩怨的狗血電視劇都不敢這麼寫。可喻錚卻輕描淡寫的打破了他最後的奢望。
「不會?那難產是意外,你被人拐賣是意外,現在回到顧家備受屈辱也是意外嗎?」
「我不相信,他們都沒對你說實話!」
「冷靜點顧權。我只問你,你的父親,你以為的母親,你的大哥和二哥,他們誰也不愛你,你就真的沒有想過為什麼嗎?」
「都是一家子的血脈相連,為什麼只有你不被期待?」
「你那個二哥,表面在顧氏上班,實際上根本就是不學無術。連這樣的玩意兒,你那個名義上的母親都護在手心裡當個寶。你為什麼不行?」
「……」一針見血,顧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可喻錚後面的話,卻更狠,直接捅得顧權一顆支離破碎的心臟,再度鮮血淋漓。
「顧權,你回家的那天有人歡迎你嗎?」
「有人哭著抱住你說終於回來了嗎?」
「有人徹夜守在你身邊,怕再次失去你嗎?」
「有人……」
「夠了!」心裡的傷口被徹底撕開,顧權失控狠狠推開喻錚,仿佛心存報復一般反問喻錚,「我是沒有,那你有嗎?你他媽不過也是司煬養的金絲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