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他上二樓的時候,他卻看到讓他更加驚悚的一幕。
陳裕原本應該睡覺,可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站在陽台上抽菸。
可他的姿勢很奇怪,不像是自己要抽,倒像是再給別人點。
就仿佛他身邊挨著什麼人,正叼著煙窩在他懷裡,等著他用唇邊的那根煙把自己的煙點著。
這個場景,陳嶠曾經看過一次。
當時司煬給他布置了作業,陳嶠一開始沒明白,後來想通了之後,就興奮的去找司煬詢問。結果湊巧陳裕回來了,就摟著司煬兩人說話。
當時司煬就叼著根煙窩在陳裕懷裡。陳裕就低著頭,用自己的煙把司煬的煙點燃。
當時陳嶠蹦躂著喊了一句「注意影響」然後就跑了。可現在場景重現,他卻只覺得驚心膽顫。
同時一種巨大的悲戚籠罩了他。
不是陳裕可能瘋了這件事,而是他知道,司煬真的死了。
陳嶠捂住臉,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秘書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紅著眼,不知道該說什麼。至於那頭的陳裕,依舊維持著那個詭異的姿勢,一直到許久,他才把菸頭掐滅,回頭看蹲在那裡的陳嶠。
「哭什麼?」陳裕臉上還帶著笑,「別哭,以後司煬會和我一起陪著你。」
陳嶠搖搖頭,想要說話,最後卻突然撲倒了陳裕的懷裡。「爸,爸,你別這樣。」
「我害怕。」
陳裕摸了摸他的頭,「怕什麼?你聽。」
陳裕叫他挺自己心跳的聲音,「你喜歡的司煬,就在這裡,永遠和咱們在一起了。」
陳嶠抬起頭看著陳裕,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快要被說服了。可緊接著就是更大的悲痛欲絕籠罩著他。
他想起來司煬當時說的話,「陳裕是個挺心軟一人,你以後多和他撒嬌。」
以後多撒嬌,司煬其實早在那時候,就已經和他告別了。是他太蠢,什麼都看不出來。
陳嶠抱住陳裕,失聲痛哭。
他再也見不到司煬,也再也不會有人,像司煬那樣教導他,安慰他,縱容他。
至始至終,都是他的錯。都是他送司煬上鴻門宴的錯。
而現在這個連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結局,就是司煬提前為他安排好的,他也不用哭,直接接受就好了。
就像司煬說的那樣,人,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也好,陳昭也好,陳裕也好,最終都是如此。都只能守著司煬留給他們的那些遺產,拼了命的讓自己長命百歲。
免得贖罪的時間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