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憂?」皇帝一聲冷笑,「國朝至今二百六十餘年,何時曾有過皇帝政務要個親王來分憂的?他糊塗,你也隨著他一塊兒糊塗?遼東防務這麼大的事,你竟然讓他來插手拿主意?」
「是,奴婢萬死。」何智恆跪了下來,低著頭咬著牙,艱澀地說出早已備好的說辭,「都是王爺他向奴婢反覆保證,說皇上一向對他寵信有加,他的主意也便是皇上的主意,要奴婢聽他這一回,奴婢……竟一時糊塗,沒來知會爺爺一聲,是奴婢的過錯。」
「寵信有加?我也確實是太過寵著他了!」皇帝語音凌厲,「去,宣他立刻進宮來見朕!」
「是是,奴婢這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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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兩刻鐘的工夫,何智恆已站到了誠王府書房裡,面對誠王。
「……王爺,依奴婢看來,皇上今日是動了真怒,奴婢追隨他這些年,還極少見他如此震怒,王爺您……」何智恆滿面都是憂慮,「您將來究竟是做的何樣打算,可否對奴婢透露一二?萬一皇上真要降罪於您,也好讓奴婢幫著您想個法子。」
誠王卻顯得十分輕鬆,站在書架邊,信手翻弄著架上書冊,一開口全然不著重點:「顯煬的婚事準備的如何了?」
何智恆微微一怔,答道:「顯煬本就無意大辦,已準備得差不多了。今日皇上還說叫顯煬依舊在本月二十八完婚。」
二十八,誠王望著掛在牆上的紅紙歷頭,雙眸閃出些許惆悵:還有十來天呢,看來,是趕不上了啊……
再轉過身時,他又是一副平靜神色:「讓廠臣費心了,接下來的事都無需你管,你只需記得我囑咐你的話,此事能瞞得徐顯煬多久就瞞多久,儘量別叫他知道。」
何智恆深深一嘆:「是。」
當即誠王吩咐下人為他更衣,準備入宮。
出門之時,他向隨行的侍衛統領薛哲問道:「安排給你的差事可辦妥了?」
薛哲低聲回道:「王爺放心,眼下寧守陽必定已然收到了消息。」
誠王點了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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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不必責怪何廠臣,都是我軟磨硬泡,才叫他答應了的。」一番虛禮過後,誠王不待皇帝責問,就主動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