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對待他人是很明顯的雙重標準,對他看入眼的人怎麼好都行,對看不入眼的,就愛活不活愛死不死完全不關心,而這個標準也是會浮動的。從前耿芝茵處於標準之上,而徐顯煬一度浮游於標準線上,時上時下,所以在誤解了是徐顯煬謀害耿芝茵時,他自然而然將徐顯煬打落標準之下。
這一世就完全不同了,回想這次的事件之前,其實他也沒對徐顯煬顯露多少親切之意,還是見到徐單人獨騎來救他,有點被感動……這麼一說又容易被人想歪了,其實說白了就是經過這次考驗,誠王切實看清了徐顯煬的人品,堅定地把他歸入了自己人的行列,才會對其有了這些「古怪」的反應,換了旁人,他才沒心情跟誰開這種玩笑呢。
所以說,他就是用這種拿人尋開心的方式來表達他對人家的親切與愛戴(變態的趕腳),類似於一種撒嬌和賣萌,對他看不上眼的人,他是一個字都懶得說的。
PS:他是真的不會梳頭。
正文 66|各有籌謀
柳仕明終於醒了, 躺了一個多月,直躺得骨松肉軟, 渾身無力,人也瘦成了一把骨頭, 虛弱得好像一口大氣兒都能吹飛了似的, 好在精神還算很好。
「這一句『玉華堂前朝復暮,紅燭迎人,俊得江山助』,耿德昌特意將『玉茗』改作『玉華』,是在影射兵部左侍郎魏成,魏成的字就叫『玉華』。」
徐顯煬坐在床邊坐墩上, 聽柳仕明指著那本教坊司攢好的耿版《還魂記》解釋了這一句,猶有些不信:「只憑這兩個字你便可確定?」
坐在一旁的楊蓁朝他擺擺手:「你別急, 先聽柳公子說完。」
柳仕明靠在床頭, 一副病懨懨的弱柳扶風樣, 也沒心思多說閒話, 拿手指撥弄著為戲文不停翻頁:「這裡的『月正』說的就是我父親, 家父字『月正』,這個『榮昌』說的是右副都御使韓琪,這裡的『祖燕』是兵科給事中梁振悅……」
楊蓁見他氣力不濟, 越說聲音越小, 便接過《還魂記》來替他為徐顯煬解釋:「柳公子雖然不清楚涇陽黨人都有哪些在朝為官,至少認得好幾個與他父親交情深厚的同僚,看見我標出的這一句耿芝茵提及的戲文, 就疑心『玉華』指的是人名,再看出兩頁後有柳大人的字,便尋到了規律。耿德昌所編的這篇戲文里每隔一折便會有一句提及人名,或是字,或是別號,只要熟知在朝文武官員的名諱均可對照而出,於是經過我與他的比對,已得出了這份名單。」
她翻開戲文的最後一頁,取出夾在裡面的一張紙給徐顯煬,徐顯煬見到那上面分三排寫著許多名字,其中有他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但個個都知道,那都是在朝的官員。
他數了一下,共有二十八個。
「這些……就是涇陽黨人潛伏朝中的名單?」徐顯煬十分不可置信,「耿德昌竟然握著奸黨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