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堪堪又過了兩日。
咸嘉皇帝白源琛自御極以來,除特殊公務之外無一日不臨早朝,這兩日卻稱了病,將御門聽政無限期延遲,內閣呈上來的奏擬也全部留中不發。
太上皇后將消息捂得極嚴,宮外無一人知道今上的稱病與一名宮女的辭世相關,更不知道潭王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
「王智說了,他身子並無大礙,只是心情鬱結,不願見人。連我去了都被他拒之門外,對你自也是一般,這不是衝著你,你也不要往心裡去。」
皇后去到隆熙閣探望,連正殿的門都沒能進得去,只好來慈清宮裡向太上皇后詢問內情。太上皇后也只好稍作寬慰。
婆媳二人一樣的愁容滿面,也是一樣地有苦說不出。
皇后不能說自己曾為看見綺雯姑娘與三弟幽會而與皇帝大吵了一架,今見綺雯姑娘斯人已逝,皇帝極度消沉,她早沒心思再對綺雯的厭恨,反而是既愧疚又不安,也不確定自己在整件事裡起了個什麼作用,只極力盼著能向皇帝道個歉,安慰上幾句。
太上皇后不能說自己明知那姑娘是被源瑢逼死的卻只想著為源瑢遮掩,源琛這般消沉也大有自己的責任,一樣不確定自己在整件事裡起了多大作用,一樣是既愧疚又不安,也一樣極力想去安慰源琛。
可惜皇帝誰也不想見,連貼身的內侍都趕了出去,只准許錢元禾與王智兩人進出正殿。
她們誰都沒見過皇帝這般模樣,他似乎就是把魂兒丟了,僅餘下了一具行屍走肉。她們都是一知半解,不明內情,但都疑心自己有著責任,都想有所補救,也都無可奈何。
「您不必如此,」潭王次日如常來慈清宮請安侍疾,安慰著母親,「二哥這般表現,就說明他沒有歸咎於誰。您沒什麼責任,甚至我也沒什麼責任,都是他自己的責任罷了。」
「你那時到底對他說了什麼?」太上皇后殷切問。
潭王微笑道:「也沒什麼,將綺雯的遺言一字不差地轉述給他罷了。那是他該聽的。」
太上皇后定定望了他一陣,拉了他的手欠身道:「源瑢,我知道你父親臨時變卦,是委屈你了,可是……」
「您又來了,」潭王笑著打斷母親,輕拍著她的手,「這話說出來,倒好像是我心有不甘,故意做局謀奪皇位一樣。我在您眼裡,真是那樣的人?」
太上皇后啞口無言。原來他是不是那樣的人,會不會為謀奪皇位對至親兄長使些陰私手段,她尚不敢確定,如今卻越來越確定了。
她生來資質有限,又本就不關心朝堂之事,這一年多以來忙於照看太上皇病體,更是沒心思關注前朝起伏,這一回的變故內情她也知之不詳,但結合諸般細節,她再愚笨也看得出是源琛被源瑢狠狠坑了一道,如今整個人都要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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