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倒有些哭笑不得。
大約是上個月,他曾有意要把派去潭王府的那隊羽林衛親兵撤回來的,覺得有暗哨盯梢就足夠了,沒必要再讓這些人天天在源瑢跟前蹲守。沒想到源瑢自己反倒直言說不必,說他已經完全適應了這些人的存在,有他們盯著,他反而行動更加自如,省得再去刻意避嫌。態度盡顯坦蕩磊落。
這些日子基本形成了只要有這些人跟著、源瑢就想去哪裡去哪裡不受限制的局面,反正有三十個皇上的心腹隨時盯著呢是吧?這回他就真的一派坦然,大大方方地領著這群跟屁蟲跑來隆熙閣了。
皇帝沉默片刻,探手取過綺雯放到炕桌上的玉璋,轉身走出。
潭王仍是那副沒睡醒的樣子,羽林衛里的四個百戶好似四大天王,威風凜凜地站成一排陪著他等在御書房裡。皇帝進來後的頭一件事,就是擺手讓這四尊擺設出去。
走完了見禮的過場,潭王站在地板中間,以他那有氣無力的特有口吻奏報:「昌匪當中有個叫胡瑞的頭目主動聯絡了我,說他與他們皇帝不合,有意投誠充當內奸。我已然指派了你那隊羽林衛里的兩個人跟了他的人回去,順利進入了昌匪內部,今日已經收到了回音。」
皇帝大感意外:「你確定這不是他們的計策?」
潭王淡然搖頭:「事前我讓邱昱派人做過核實,應當可信。而且這一回那胡瑞不是信我要借他們的勢力奪位,而是明知我與你齊心協力,才專程來投誠的,為的是變匪為官,謀個富貴前程,也就更為可信。哦,你也別責怪邱昱,是我告訴他此事我會親自向你稟告,讓他不必來多跑一趟的。」
皇帝覺得自己沒什麼可說的了。有了上次的教訓,邱昱想必是不大情願來做他們兄弟間的惡人了。
潭王頓了頓接著說:「還有,那個胡瑞將來如何應付也無需你費心了,我許了他高官厚祿之後,就告知了手下,等到確認他無用之時,就去透消息給他們那野皇帝說胡瑞是內奸,到時自有人料理了他。什麼高官厚祿,就都無需兌現了。」
皇帝更加沒什麼可說,不禁想起了綺雯那個關於他「即使變了神經病也是個壞神經病」的古怪說法。這種過河拆橋的陰招,就不是自己這種厚道人能使出來的。一個想要高官厚祿的小人物而已,用得著這麼斬盡殺絕麼?不過這是後話,倒也不急著說。
似乎是說完這些話耗了許多體力,潭王深吸了口氣,肩膀略垮下了一點,更加有氣無力地說:「你若沒什麼可交代的,我就走了。若能確定這隊羽林衛絕對可靠,以後再有消息我便差他們過來告知,我就不來了。」
「等等。」皇帝自龍書案後走出來,將一直倒握在手裡的玉璋朝他遞過去,「這陣子叛軍逼近京城,我需要顧忌的事務太多,邱昱也繁忙得很,統領羽林衛守衛宮城的差事,就交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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