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御花園南門時還遇見了一個提燈巡夜的宦官詢問,黑燈瞎火間,宦官也未看清他們的面目,綺雯知道他不可能對付得了潭王,不想連累其無辜被殺,便聲稱是奉宸妃娘娘之命去到永和宮傳話,將宦官敷衍過去,潭王在那前後也都一聲沒出。
昏黑的深夜間,身後跟著這樣一個手執利刃卻一聲不吭、根本無從溝通的人物,完全就像是身後跟著一個索命惡鬼,正將自己押赴黃泉。簡直比直接被殺還要恐怖。
影月齋的最高一層有一座朝南的露台,由長條紅松木釘成,約三尺寬、丈許長,上到三樓之後,潭王就拿手中短劍指了指,示意綺雯去到露台之上,他跟上來後,就關了露台的門。
橘紅色的西瓜燈懸在頭頂的屋檐邊,面前是一片昏暗的御花園,夜風習習,潭王倚靠著背後的槅扇門,在紅木條的地面上坐下來,手臂輕鬆地搭在膝頭,眼望著遠處緩緩舒了口氣。
總算有了這點光亮,他看起來不再那麼像個鬼魅。
綺雯憑欄而立,望了他一會兒問道:「你到底想怎樣,現在還不說麼?」
意外地,這一回他倒是答了:「等二哥來了,我自會說個清楚。」
綺雯面露嘲諷:「你還想說什麼給他聽?還想說你對我的情深意重?」
潭王轉過眼來望她,面露一抹詭異的笑容:「安靜等著吧,少來挑釁我。我可是大半年沒碰過女人了,你即便不怕死,也總該有點別的可怕吧?」
綺雯恐懼得出了一身冷汗,比起他所說的話,他這副狀態反而更加嚇人。面前這純純粹粹就是一個無可理喻的瘋子,根本沒辦法猜知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以及將會作出什麼。似乎再荒誕極端的事情,他也做得出來。
潭王手裡一下下地掂著劍柄,自言自語般地說著:「這座影月齋從前也是父皇和母后常來的地方,小時候我就很想到這座露台上來玩,可惜母后總說危險,怕我失足摔下去,不讓我來。等我長大了,不必擔憂會失足了,卻又該避嫌,再不能隨意出入御花園了。我竟連這樣簡單的一個心愿,都難以達成……」
剛說了幾句聽似正常的話,他又轉過臉來,像個孩子那樣挺認真地問綺雯,「你說,真要從這裡跌下去,是不是一定摔得死人?」
這裡距離下面地面的高度幾乎相當於現代的五層樓房,露台伸出屋檐,正下方是一水大理石鋪就的台基,真跌下去自然摔得死人,即使僥倖當時未死,以現在的醫術也很難搶救得活命。
綺雯提著心看著他,一聲不敢吭。無論她回答會還是不會,他說不定都會立刻扔她下去試一試。
他望了她一會兒,忽地笑了出來:「罷了,是我不該嚇你。你又沒錯,這會兒與其乾等著,還不如談談心打發工夫。不過,又說點什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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