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陳榕的意圖,鍾嬤嬤連忙先她一步搶了那碗蓮子羹,端起便一股腦兒喝了下去。
若讓這陳姑娘將蓮子羹摔了,她就真說不清了!論心思歹毒,她哪裡及得上這陳姑娘!
等鍾嬤嬤把喝光的碗底給陳榕看,陳榕才看著並無異常的鐘嬤嬤,似有些惋惜地說:「真沒毒啊?」
「老奴怎麼敢毒害陳姑娘!」鍾嬤嬤忍著噁心憤恨地說,「陳姑娘看吧,老奴吃了可半點事沒有!」
「那我怎麼知道你沒有事先服下解藥?」陳榕硬是找出了個一個盲點。
鍾嬤嬤被陳榕氣得渾身發抖,偏偏反駁不了,整個人像是吹脹的氣球似的,隨時可能爆發。
陳榕見好就收,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算了,好睏啊,我先睡啦。鍾嬤嬤你也早點睡哦。」
她擺擺手,姿態悠閒地回了自己的屋子,把氣得不行只怕整晚都要睡不著的鐘嬤嬤留在了身後。
鍾嬤嬤氣惱地盯著陳榕進了屋,偏又什麼都做不了,她指著邊上那丫鬟道:「你晚上好好盯著她,別讓她跑了!」
那丫鬟方才悶不吭聲,怕被殃及了,此刻見鍾嬤嬤指著自己,才小聲惶恐地說:「是,鍾嬤嬤。」
鍾嬤嬤又呸了一聲,這才猶帶怒火回了自己屋。
陳榕回屋子後就收回了笑臉,被關了這麼多天,她也就這點樂子了。
陳家堡主塔中的光跟自然光很像,不怎麼傷眼睛,她晚上經常做些事,但在這兒,油燈的光太暗了,太早了她又睡不著,只好便用煤爐暖暖身子,看看天上的星座解悶。煤爐她不敢放室內用,怕中毒。
在桌旁坐下後,陳榕撐著下巴發了會兒呆。在手腳冰涼之前,她站起身,卻在回頭一瞬間被屋子裡突然出現的一個黑衣人嚇了一跳,驀地後退了一大步。
只見那黑衣人似乎也未料到她會突然回頭,同樣往後退了小半步,隨即連忙開口道:「姑娘,在下並無惡意。」
他的聲音很低沉,顯然是故意壓低了嗓音說話。
陳榕表情古怪:「這位壯士,您這樣的打扮,又在半夜進入一位姑娘的閨房,這種話換您,您信麼?」
黑衣人沉默片刻,低聲道:「姑娘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陳榕看了眼黑衣人背後那未關嚴實的窗戶,手一攤道:「那就請壯士原路離開吧。」
黑衣人沒動,想了想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往前一步放在桌上,對陳榕道:「這是在下的誠意。若我有任何不軌之舉,姑娘可以動手。」
陳榕看了眼那匕首道:「這位壯士,我說個故事吧。」
黑衣人:「嗯?」
陳榕道:「從前有一隻狼,把一根棍子給了一隻兔子,然後說,我對你沒惡意,若我有異動,你可以拿棍子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