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陳榕就看著那黑衣人。
黑衣人也看著她。
他幾乎要被她的故事說服了,如果他不是有事想詢問的話。
此黑衣人自然就是燕黎,方才在院中,他聽到陳榕出聲時就覺得那聲音耳熟,聽了會兒後便想了起來,正是在黑風寨中那個「有情有義,有勇有謀」的女子。
他萬沒想到,會在此地再見到她。
再後來聽這位陳姑娘捉弄那老婦,他險些笑出聲來。若她平日也是如此,也難怪那老婦氣得往她的蓮子羹里吐口水了。
此刻見陳榕依然一臉戒備地看著自己,燕黎想了想,乾脆在她原先坐過的那張桌子旁坐下,看著她笑道:「既然無法說服陳姑娘,那在下便不費口舌了。在下只是想問陳姑娘幾個問題,是關於謝知和的。」
這位陳姑娘應當是被謝知和軟禁了,從她口中,或許他能問出點什麼來。
陳榕在那黑衣人坐下時便又退了一步。
她其實沒表現出來的那麼戒備,警惕是有,但還不到慌張的地步。這裡是謝知和的地盤,能潛進來的,自然跟謝知和不對付,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至少她可以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也是因為此人潛進來後表現得並不兇惡,她才沒有第一時間喊人。
「這位壯士,跟謝縣令有仇?」陳榕問。
「仇……倒也算不上。」燕黎道,「在下只是有些好奇,這位謝縣令最近在忙些什麼。」
陳榕很想說上一句他正忙著造反呢,能問出這種問題的,說不定正是齊王府來的人!官方接警了!
可她又有點擔心這是謝知和派來試探的,這要是亂說話,她就完蛋了。
陳榕待在縣衙的這些日子,謝知和言語間頗多試探,她要麼當做聽不懂,要麼笑而不語,好在她所說的聯繫日子還未到,謝知和的態度並不強硬。
也正因為如此,見有黑衣人來,她實在忍不住懷疑是謝知和下的圈套。
他又不是沒弄過陷阱!
陳榕決定先穩一手,她詫異道:「此事不該問我,我不過是階下囚,可不知謝縣令日日在忙著什麼。」
燕黎稍一思索,便明白她在懷疑他的身份。
想想自己此刻全副武裝,只露出了雙眼睛,連聲音都故作低沉,將來即便再見面她也不會認出自己,他便掏出一塊令牌放在桌上道:「姑娘,在下是齊王府的人。」
陳榕看向擺在桌上的令牌,那是塊燙金牌子,上有齊王二字,邊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極有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