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榕仔細查看傷口,除了鮮血正在極為緩慢地滲出,倒是看不到髒污了。但她並未掉以輕心。能在源頭就阻斷感染,她幹嘛要等到感染後再用抗生素?
然後,她拿起了75%酒精。
再看燕黎,神情平淡,對他接下來的遭遇一無所知。
「接下來真的會很痛。」陳榕非常貼心地又提醒了一句,酒精對傷口的刺激……那酸爽,別說了。不過現在她沒條件弄那些溫和的消毒水,只好上酒精了。
燕黎點頭,剛揚唇想告訴陳姑娘自己不是那等怕痛之人,就見陳榕朝他傷口倒了酒精。
他渾身肌肉猛地一顫,死死咬住牙關,這才沒有叫出聲來,丟了他身為齊王世子的臉面。
他過去倒也曾受過傷,可傷痛這東西,不是說受過一次傷,下次就不會痛了。痛這東西,任何時候都讓人難以忍受。
他盯著陳榕的臉,好像這花容月貌可以緩解疼痛似的,即便如此近的距離,死盯著一位姑娘的臉是極為失禮的事,他也顧不上了。
陳榕握著燕黎的手腕,自然能感覺到他肌肉的緊繃,她也不是故意要他痛,消毒之後便十分麻利地換上乾淨的輔料,纏上紗布固定,這些東西都是提前經過了煮沸消毒晾乾的。
「好了,下一個。」陳榕一邊重新開始洗手流程,一邊道。
那一陣痛稍微緩過之後,燕黎頷首:「多謝陳姑娘。」
他起身讓開。
季良看看燕黎,再看看陳榕,笑道:「我們幾個自己來便是了,不用勞煩陳姑娘。」
他可不是怕痛啊,他就是覺得,陳姑娘怎麼說都是世子爺的心上人,她給世子爺處理傷口肌膚相親沒事,給他就不行了吧,還是要避嫌的。
「自己來?你們行嗎?」陳榕看向季良。
大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呢!
季良剛想回答,卻發覺燕黎正盯著他,他一個激靈便道:「是不太行……那便麻煩陳姑娘了。」
他灰溜溜地走到桌前坐下,眼觀鼻鼻觀心,只是在酒精刺激傷口時猛地顫了顫。
陳榕接著替剩下的人都把傷口處理了,因為短時間內洗太多次,手都有些不舒服,她便擦了邊上備著的潤膚香膏,這也是她給翁茯苓等醫療工作者備的福利之一。
她這邊傷口處理好了,那邊衛承也已經統計好損失。
在敲鑼警示,提醒所有人回城後,大部分近的都回來了,有些太遠了沒聽到,還在山上,目前找到了三具屍體,還有一些離得遠躲得好的沒事。而在城門前,死於逃兵衝殺的有四人,另外五人受傷,已妥善安置。
因這些逃兵沒能入城,財物損失倒是可以忽略不計。
陳榕讓衛承給遇難者家屬發放補助,安排好遇難者家屬後續的生活,又盯著燕黎等人讓他們不要亂動,臥床休息,然後回了主塔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