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端跟著寧伯瑾好多年了,明白自家主子心裡怕什麼,「莊子上日子不好過,三太太怕是想清楚了,何況,五小姐親事好,三太太明白五小姐能有這門親事是靠著寧府得來的,再大的怨氣也該消了。」
「怨氣?」寧伯瑾抬眸,臉驟然一冷,「她害死我長子,去莊子上贖罪乃咎由自取,她有臉怨恨誰?她在莊子上的事情你是沒聽說,莊子上的都是府里的老人了,硬是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我寧府的下人,對她點頭哈腰不敢有半點不敬,她手段狠厲,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金端自知食言,連連點頭附和,寧伯瑾撐起身子,拍了拍手,「算了,有的事情和你說了也沒用,她這回最好老老實實的,否則,哼……」
說到後邊,寧伯瑾謹慎的轉身望著院子,眼裡閃過害怕,他對黃氏懼怕多年,哪是一時半會就改得過來的,想起往日黃氏拿著荊條打他的情形,寧伯瑾只覺得身子發顫,冷風吹來,仿若後背添了兩道傷口,又冷又疼,「走了,走了,今晚去月姨娘院子。」
月姨娘年輕,身子緊緻,床榻間最是勾魂,想著這個,寧伯瑾臉上的懼意盡消,晃著步子,閒庭信步的朝一側的甬道走去。
翌日一早去榮溪園請安,黃氏提了給寧櫻請夫子的事,老夫人應承得爽快,黃氏懶得計較老夫人背後的算計,來日方長,有的事情,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她對京中人情知之甚少,請夫子的事情柳氏主動攬在身上,省了黃氏不少心思,順便,黃氏說了去南山寺祈福的事情,老夫人也沒拒絕。
黃氏想,該是那日薛墨過來對她和寧櫻的態度,叫老夫人有所忌憚了。
待梧桐院旁邊的院子收拾出來,寧櫻搬過去第一天就改了院子名字,黃氏也由著她去了,院子不大不小,勝在屋子敞亮,離湖邊不遠,夏天,湖面的風吹來,不會熱,「桃園的名字雖好,可這院子沒見著一株桃樹,年後,我讓花房送幾株桃樹過來應景。」
寧櫻趴在窗欞上,望著不遠處的湖面失神,「娘,種幾株櫻花樹吧,往後,您製作香胰過來摘櫻花就成。」
黃氏但笑不語,上前掩了一半窗戶,提醒道,「風大,小心著涼了,櫻花樹也成,只要你喜歡,過幾日,那些丫鬟就過來了,若有人不安分,你只管與奶娘說,她知曉怎麼做。」
「我記著了。」語聲落下,一襲橙色襦裙的秋水走了進來,手裡提著兩包藥,「薛府的小廝送了兩包藥來,說給太太小姐熬成藥,衝著茶喝的。」秋水將藥擱在桌上,打開外邊包裹的暗黃色的紙,取了一小袋出來,「奴婢這就去廚房。」
「秋水,讓吳媽媽去吧。」寧櫻看了眼,叫住了秋水,黃氏聽出不對勁,如今算是明白過來,寧櫻年紀小,不懂男女之情,然而和秋水說的一番話明顯是擔心秋水因為容貌惹出麻煩來,黃氏不由得好奇,「你從哪兒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