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梧桐院,寧靜芸不在了,黃氏坐在西窗下的椅子上,縫製著針線,寧櫻喊了聲,黃氏抬起頭來,眉目舒展開,輕柔一笑,「你姐姐剛走呢。」
「在路上遇著了,大伯母差人把銀子送過來,我給娘拿來。」指著聞媽媽手裡的布匹,簡單解釋了下,黃氏不甚在意道,「老夫人既然給,你安心收著吧,銀子你拿著,娘手裡有錢。」黃氏停下手裡的針線,拍了拍身側的椅子,示意寧櫻坐,語重心長道,「在府里比不上莊子,莊子裡的人不會當面一套背面一套,而府里多是些陽奉陰違的,你多留個心眼,至於你祖母送你的,她送多少你收著就是了,其他不用管。」
聞媽媽哭笑不得,她還巴著黃氏勸寧櫻,結果,母女兩一樣的看法,笑著搖搖頭,擱下東西,緩緩退了出去。
另一邊,寧靜芸從梧桐院回去,佟媽媽候在門口說老夫人有事情找她,寧靜芸蹙了蹙眉,好看的眼裡流露出些許疑惑,進了屋子,濃濃的檀香味撲鼻而來,老夫人坐在幾步遠的拔步床上,臉色蒼白,寧靜芸著急起來,「祖母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狹長的眸子微微睜開,老夫人眼角笑起了褶皺,伸出保養得當的手,拉過寧靜芸,「無事,心裡想著一樁事,心神不寧,聽外邊人說了些話,知道小六是怨恨我不管她死活,也是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當初你母親死活要帶著小六去莊子,我阻攔不得,心裡存了口怨氣,那兩年甚少過問莊子的事,之後又把外邊的事情交給你大伯母打理,忘記小六還在莊子上了,聽說,她在莊子上日子過得不好,是都是我這做祖母的不對。」
寧靜芸鼻尖發紅,「是我娘自己要帶妹妹去莊子的,和您有什麼關係,妹妹年紀小不懂事,待她跟著夫子讀書明理,往後就能體諒您的難處了,祖母別想多了。」
老夫人重重嘆了口氣,「但願吧,我看過你抄寫的佛經了,別說,放在我屋裡,夜裡睡覺都好了許多,我聽說清寧侯府的老夫人也去南山寺了,你們可有遇著?」
「恩,母親帶我和妹妹給老夫人請過安的,之後本來還要去,被事情耽擱才沒去的。」寧靜芸不想提程雲潤,轉而道,「說來也奇怪,薛小太醫也在南山寺,又給母親和妹妹診脈,第二天特意送草藥過來,薛府和寧府素來不相往來,難不成,母親和已故的薛夫人是故交?」
「薛小太醫?上次來寧府,不是為小六看過病了嗎?」想到什麼,老夫人手一顫,寧靜芸握著她的手,以為她冷著了,轉身吩咐道,「佟媽媽,多弄些炭火來。」
老夫人揚手,拉住她,「祖母不冷,你可聽薛小太醫和你母親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