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呼的吹著,黑暗中,風聲夾著幽怨,寂寥,漸漸侵蝕著人溫暖的心,漫長的夜,孤獨在延伸,多少人徹夜未眠……
疏朗的樹梢,有微弱的光灑落,映著白白的雪,亮色漸重,天亮了,靜悄悄的院子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燃了一宿的燭火散盡最後一絲光明,默默收了自己光芒。
聞媽媽站直身子,收了門邊的小凳子,看右側匆匆行來一橙色衣衫的丫鬟,她正了正色,低頭小聲問道,「可是有什麼事兒?五小姐六小姐還睡著,作業受了驚嚇,這會沒起呢。」
丫鬟瞥了眼緊閉的房門,輕點了下額頭,緩緩道,「老夫人身子不適,寺里沒有大夫,先回了,五小姐六小姐不著急,可以和二夫人一道回府,老夫人命我知會聲,無事的話,我先回了。」
聞媽媽心下疑惑,昨晚,五小姐和兩個丫鬟沒有把話挑明,她見微知著也猜得出昨晚的事兒隱隱和老夫人有關,看寧櫻胸有成竹才沒過多詢問,回到府里,事情勢必是要告訴黃氏的,論起來,和老夫人的仇恨又多了一筆。
老夫人,大太太一大早下山,在南山寺驚動了不少人,昨晚的事兒沒大肆宣揚開,可大家不是傻子,門口忽然多了許多守門的和尚,外院甬道上也多出許多,稍微一打聽就知曉昨天夜裡發生了什麼。
約莫心裡的事兒解決了,寧櫻一覺睡得晚,中途也不曾清醒,寧靜芸和寧靜彤用過午膳,下午得去寺里聽主持誦經,迫不得已,搖醒了床榻上睡得正熟的寧櫻,寧櫻生得好看,美如新月,眼似春水,微睜著眼,迷迷糊糊的模樣甚是清麗,寧靜芸收回手,清冷的面龐微微一軟,「起床了,待會得去寺里,別耽擱時辰落人把柄。」
寧櫻蹙著眉,伸展了下胳膊,看寧靜芸眼角一圈青色,懶懶的掀開被子,望著窗外大亮的天色,聲音帶著初醒時的惺忪,「下午不去了,昨晚受了驚嚇,好好歇著才是正經,我不如你鎮定,夜裡差點被人擄走,白天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寧靜芸面色一白,彎了彎手指,低低的垂下眼,牽著寧靜彤朝外邊走,到門口時,又停下,回眸瞅了眼竹床上的寧櫻,輕輕道,「祖母和大伯母回府了,秀清,一併被她們帶走了。」
寧櫻一怔,直起身子,冷笑道,「她倒是想自己摘清了去,不過,也要她有這個本事。」老夫人和清寧侯府串謀暗算寧靜芸的事紙包不住火,遲早會公之於眾,那會兒,才是寧府真正顏面掃地的時候,對寧府,她本沒有多少寧府沒有多少感情,寧府的前途如何與她無關,只要不受其牽連就成。
打著這個主意,寧櫻心裡更不會怕了,喚金桂進屋服侍她更衣,對門口的寧靜芸置之不理,寧靜芸從小養在大宅,有些思想根深蒂固,女子一輩子只圖嫁個好人,相夫教子,管理後宅,夫榮妻榮,夫貴妻貴,一輩子被所謂的賢良淑德的名聲所束縛,她在莊子裡長大,看過不少尋常百姓的夫妻,兩人平平淡淡過日子,相伴到老,沒有算計,沒有勾心鬥角,夫妻伉儷情深,日子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