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穿了身薔薇粉的襖子,聞言,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推開門,側身道,「小姐屋裡請,奴婢去前院請少爺過來。」
寧櫻揚手說不用,她沒有不適,只是沒想到還會見到那個人罷了,不見面的時候從未想過,遇著了才知恍如隔世,兩人一起的日子歷歷在目就在昨日,轉眼便已物是人非,兩人身份天差地別,往後該是不會有交集了。
念及此,寧櫻心裡好似鬆了口氣,又仿佛壓著一塊石,悶悶的難受。
薛慶平去了太醫院,府里只有薛墨和薛怡,故而請了兩位尚書府的大人,請他們代為照顧活絡氣氛,瞅著時辰差不多了,薛墨垂手整理了兩下衣袖,問一側的小廝道,「譚爺還在屋裡?」
小廝伸手扶著他,頓時,薛墨身子放鬆下來,渾身上下疼得難受,嗤嗤喘著氣道,「他可真下得去手,多年情分,就被他揍一頓給沒了。」
小廝抿笑,「福昌說,譚爺念著情分,並未下狠手,前天,刑部抓了幾個擾南山寺女眷的刺客,被譚爺打得沒了半條命。」
薛墨瞪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得感謝他高抬貴手饒我一命了?」
小廝惶恐,「奴才不敢。」
「他如今的性子連我也琢磨不透了,瞧瞧咱院子,寒冬臘月不見一片雪花,儘是蕭條頹廢。」薛墨撐著腰,渾身上下酸癢疼痛,疼痛中又有種難言的舒爽,其感覺不足為外人道也。穿過垂花廳,看迎面跑來一小丫鬟,薛墨鬆開小廝,立即挺直了脊背,動作急了,拉扯到身上的痛處,齜牙咧嘴,略微猙獰。
「少爺,寧三夫人說寧六小姐身子不太舒服,您用不用過去瞧瞧?」丫鬟福身行禮,視線未曾在薛墨臉上滯留,薛墨在小廝跟前好說話,對府里的丫鬟婢女極為嚴格,她心知這點,不敢觸怒薛墨,故作沒看見薛墨疼得扭曲的面龐。
薛墨皺了皺眉,道,「譚爺在何處?」
丫鬟搖頭,薛墨側目揮手,讓小廝找譚慎衍的去處,「說我在二門處等他。」說完,又朝丫鬟道,「內院我不便張揚的進出,你將六小姐帶去連翹閣,我在那處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