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閣是薛府為數不多的閣樓之一,臨湖而建,周圍景色雅致,丫鬟領命而去,薛墨這才伸出手,發現身側的小廝被他支走了,不由得又垂下,唉聲嘆氣的朝前邊走。
丫鬟匆匆忙回到屋裡,推開門,躬身施禮,看邊上有人,頓了頓湊到寧櫻耳邊,小聲說了薛墨的指示,「六小姐請跟我走吧。」
寧櫻面有遲疑,她身子健朗,並未半點不適,黃氏緊張才會如此,看丫鬟站在一側,不疾不徐,眉目溫婉,她想起一件事來,有點私事想問薛墨,故而,站起身,下意識的抬手理鬢角的碎發,手觸著花鈿猛地回過神,清晨,金桂替她梳妝時,特意找了花鈿左右插入髮髻間,穩著平日毛躁的碎發,她垂下手,微微輕笑,「走吧。」
繞著青色鵝卵石鋪成的小道走了約莫兩刻鐘,視野陡然明亮,兩側松柏綠竹縈繞,閣樓藏匿其間,寒風吹拂,閣樓的拱門若隱若現,有「猶抱琵琶半遮面」之感,大理石的拱門上,奇草仙藤引蔓,穿過鏤空影壁,垂下一絲絲的藤條,藤蔓自然而然的縈繞更叫人覺得美不勝收。
「千草藤是夫人在的時候種下的,易存活,春夏秋冬皆能點綴庭院,少爺喜歡,因而挪來此處,好些年了,頗費了許多功夫才讓其長成如今的模樣。」丫鬟看寧櫻站在影壁前,不由得出聲解釋,指著內里道,「六小姐裡邊請。」
院裡景色較外邊更顯精緻,左側修葺了座亭子,亭子小,四面通風,頂以藤蔓纏繞為頂,其間插入了各式各樣的臘梅,梅花綻放,亭子熠熠生輝,內里安置了張圓桌,桌面搭了張白綠相間的綢緞,順著桌沿垂下,桌上擺著一個青色的瓷瓶,瓶里插著幾隻枯木枝,別有一番意境。
丫鬟看她的目光落在亭子裡,試探的問道,「六小姐可是想去亭子坐坐?」轉而又介紹其亭子來,夏日炎熱,傍晚薛墨喜歡在這乘涼,偶然起了拾掇出一小庭院的心思來,一日,大小姐來了心思,又吩咐人將亭子順著她的意思修葺一新,冬日吩咐丫鬟折了臘梅點綴其間,紅黃相間,如春日盛開的嬌花。
另一邊路上,薛墨半邊身子搭在譚慎衍身上,抱怨道,「你下手未免太狠了,虧得年關了,太醫院輪值,我能讓我爹替我,否則,我這副樣子怎麼給宮裡的貴人看病?」
譚慎衍嫌棄的將人往外推了推,薛墨似有察覺,黏得更緊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到你這倒是反了,我瞧著櫻娘容貌不差,隱隱有美人之雛形,可畢竟才十二歲,她若是個尋常百姓家的,你強取豪奪,對方不敢有半句怨言,但寧府畢竟是官宦人家,依著京中各式各樣的規矩來,你兩再快,她也得及?後才能嫁你,嫁給你之後才能行房,你憋了多年,美人在懷鐵定是憋不住了,她身板弱,哪承受得住你狂風驟雨的索取?嬌艷欲滴的一朵花兒,別被你摧殘得不成人形才好,說吧,南山寺到底發生了何事……」
譚慎衍半垂下眼瞼,目光複雜的看了薛墨一眼,薛墨被他看得發毛,拍了拍自己臉頰,不解道,「怎麼了?」
「沒,突然覺得你長得不差。」
薛墨嗤鼻,沒吭聲,薛慶平劍眉星目,容貌昳麗,他娘膚若凝脂,貌美如花,他哪會是不好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