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芳被寵壞了,在薛府丟人現眼,回來又摔凳子又大哭不止,大太太愛女,這次的事兒雖不是由寧櫻惹起的,可和寧櫻有關,往後,大太太怕是和三房結仇了,養兒女都是債,秋水心下感慨,見寧櫻拿出盒子,喜歡不已的模樣,秋水又小聲說了兩句,沉香木貴重難得,秋水猜測,除了寧櫻手裡得的這塊是沉香木簪子,尚書府的幾位小姐得的該是尋常木簪子,工藝精湛不必說,比不得寧櫻手裡的精貴,只因,寧靜芸的便是尋常簪子。
這個,明眼人一看就分辨得出來,秋水和寧櫻說開是希望她心裡有個底,見寧櫻眼裡閃過詫異,她直起身,準備回了,「小姐早點休息,秋水還有事兒要做,就不留下了。」
寧櫻拿出簪子,驚呼道,「雕的是櫻花呢,花葉中還有櫻桃,手藝真好,竟是比莊子的吳管事還要厲害。」吳管事管著莊子,空閒時喜歡抱著塊木頭刻刻畫畫,雕出來的小貓小狗算不上精緻,卻也有模有樣,吳管事和管事媳婦待她不錯,望著簪子,寧櫻又想起在莊子的時光,那會兒,是真的沒有煩心事。
「秋水,你說,我和父親讓,叫吳管事一家來京城供我差遣如何?」她身邊沒有跑腿的人,黃氏讓她使喚熊大熊二,她心裡存著膈應,不能全心全意信任他們,不信任,即使有事兒多是無關痛癢的,對她沒有多大的幫助。
吳管事一家是寧府的人,賣身契在寧國忠手裡,寧伯瑾討要的話,寧國忠該會給面子,如此一想,寧櫻精神一振,站起身,喚外邊的丫鬟為她穿衣,「秋水,我與你一道回梧桐院,和父親說說,年後讓吳管事他們入京。」
秋水看她說風就是雨的,皺著眉頭失笑,拉著她勸道,「不急於一時半會,明年就大年三十了,正月出遠門的少,即使你想讓吳管事她們進京,也有隻等二月去了。」
門口的丫鬟被聞媽媽叫到旁邊院子領賞錢了,不在。
不見人進屋,寧櫻索性自己回屋取了件粉紅色斗篷套上,挽著秋水一道往外邊走,府里張燈結彩燈火通明,暈黃的光蔓延至路的盡頭,瞧著喜氣洋洋的,相由心生,景隨意動,果真不假。
寧櫻和秋水小聲閒聊著,經過岔口時,另一條甬道傳來女子低微的說話聲,寧櫻蹙了蹙眉,秋水臉頓時沉了下來,很快又化為平靜,輕聲向寧櫻解釋道,「是竹姨娘,她被三爺罰了禁閉,今日府里的主子都出去了,她去榮溪園陪老夫人,一大早就過去了,不成想這會兒才出來。」
寧櫻聽出秋水語氣除了鄙視還有絲咬牙切齒,她不難想清楚,十年前那件事是竹姨娘做的,所有人都怪在黃氏頭上,如若不是這樣,黃氏何苦去莊子過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