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他學富五車,文采斐然,出人頭地乃早晚的事兒,你倒是有眼力。」譚慎衍並未認真打量那名男子只憑藉著一首詩就知他將來大有出息,薛墨想,或許這就是為官之人的敏銳吧。
不過,那名男子的詩並未引來強烈的掌聲,可能與容貌有關,比起方才那位,他的容貌太過平淡了是,薛墨看寧櫻望著樓下若有所思,不由得好奇,「看櫻娘頻頻盯著他瞧,可是見過他?」
寧櫻一怔,嘴角緩緩笑開,模稜兩可道,「路上遇著過一次,方才見著覺得眼熟,直到看清他手裡的狼毫筆才恍然大悟,他,看起來就是個有前程的。」
「原來如此。」薛墨沒有多想,那人穿著樸實,渾身書卷之氣甚重,一面後的確會有些印象,還以為寧櫻對那人生出好感,不想烏龍一場。
不知為何,他心裡竟有點失落,雖譚慎衍吃醋的後果太過恐怖,偶爾能叫譚慎衍吃癟也算人間幸事。這一刻,完全忘記方才極力為男子遮掩的行徑了。
樓下氣氛熱烈,詩詞或慷慨豪邁或含蓄婉約,皆引來一大幫人議論,文人墨士的較量怕就是這般了,唇槍舌戰,刀光劍影,為了議論出今年詩魁,爭論得面紅耳赤,半點沒有文人的儒雅之氣。
不一會兒,金桂回來了,干係重大,她顧不得通傳,徑直走了進來,寧櫻觀她眉眼有憂色,只怕寧府發生了大事,站起身,落落大方走向金桂,金桂會意,壓抑著臉上的情緒,與薛墨和譚慎衍見禮,之後跟著她的腳步,入了旁邊的茶室,臉上焦慮不已,「小姐,七小姐出事了,她在祠堂抄寫《弟子規》,不知誰闖入祠堂,剪了她的頭髮,且在她臉上劃了兩道口子,大爺二爺三爺都回了。」
金桂問的是二夫人秦氏身邊的丫鬟,柳氏與柳家嫂子一起,這會還沒得到消息,乍聽這事兒,金桂以為是寧櫻做的,畢竟,早上,寧靜芳才與寧櫻打了一架,拔掉寧櫻好些根頭髮,然而,寧櫻好好的出了門,分身乏術,哪會留在府里對付寧靜芳?
寧櫻眼神微詫,狐疑道,「七小姐被人劃傷了?」
金桂點頭,她問的是柳氏身邊的明蘭,明蘭與她不同,她是小時候被賣到寧府的,而明蘭是秦氏的陪嫁,甚得秦氏信任,早上秦氏便在寧櫻和寧靜芳之間做了選擇,秦氏有意親近三房,明蘭該是得了秦氏的指使,故意透給她的,起初,她問寧成昭身邊的小廝,個個三緘其口不肯多言,若非遇著明蘭,一時半會還打聽不出寧府發生的事兒。
「小姐,您說會不會是太太……」黃氏最是在意寧櫻,平日捨不得說一句重話,而且,她在府里,沒少聽黃氏嫁進寧府時的事兒,三爺性子溫吞,凡事瞻前顧後,不求上進,太太進門後逼著他讀書考取功名,跟嚴厲的夫子沒什麼兩樣,三爺與她鬧,太太二話不說揍了三爺兩頓,打得三爺沒了脾氣,專心念書,竟也考中了,那時候的三爺心有怨懟,卻未說過什麼在老夫人跟前也不敢亂說,院子裡的姨娘更是被太太壓製得死死的,待五小姐出生,姨娘們才傳出懷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