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慎衍嘴角浮現的笑便在寧櫻回頭時漸漸隱了去,「墨之約莫是被什麼事兒絆住了,煙火會持續兩刻鐘,我們再往前轉,稍後便回了吧。」
他何嘗看不出,寧櫻是在尋找薛墨的身影,想到上輩子薛墨的為人,譚慎衍目光漸深。
寧櫻看譚慎衍情緒不對,識趣的沒有多問,他本就是陰晴不定之人,她習慣了,繼續往前走,兩人一路沉默,福昌跟在身後,對著自己主子的背影連連搖頭,自家主子在刑部大牢對待犯人可謂無所不用其極,怎到了寧櫻跟前就跟木愣子似的,夜黑風高,男女同行,多好的機會討對方喜歡,自家主子竟憋不出一句話來,禮部的「滿天星」,福昌抬頭望了望夜空中的煙火,哀嘆不已。
要寧櫻看見他家主子的好,難!
回去時,寧靜芸和薛墨已經回了,煙花燃盡,依稀能見著夜空著縈繞的煙霧,寧靜彤意猶未盡的望著外邊,小臉紅撲撲的,拉著寧櫻滔滔不絕說著,小嘴一張一翕,可見有多激動。
與她同樣激動的還有邊上端著茶杯,眼珠子快落到薛墨身上去的寧靜蘭,生於後宅,誰都不是簡單的,寧靜蘭小小年紀,竟然知曉為自己打算了,和平日竹姨娘的教導不無關係。
寧靜芸則坐著,姿勢優雅,慢悠悠喝著茶,只是目光落在她身上時,帶著探究的意味,寧櫻故作看不見,收拾好東西,準備回了,寧靜蘭捨不得卻也知道惹寧櫻不喜,薛墨也會跟著厭棄她,撇著嘴,慢條斯理的站起身,見寧櫻手裡提著只梅花狀的燈籠,心下羨慕,「六姐姐哪兒來的?」
寧櫻不欲多說,淡淡道,「買的。」
譚慎衍不吭聲,眉眼明顯染上了不明的愉悅,不過他素來喜怒不形於色,除了了解他的寧櫻,薛墨都沒發現。他望著外邊的天色,街上熱鬧,怕要後半夜才會安靜下來,寧櫻她們是女兒家,自然要早些時候回府的,看向寧櫻,「我讓馬車送你們回去。」
寧靜蘭轉向薛墨,眼珠子轉了轉,道,「今日多謝薛哥哥了,靜蘭玩得很開心呢。」嬌滴滴的語氣叫薛墨身子一震,不悅的蹙了蹙眉,瞥了眼寧櫻,沒吭聲,他和寧靜彤也剛回來,一天下來,沒和寧靜蘭說一句話,謝從何來?
寧靜蘭自不會說下午遇著群姐妹,跟著來屋裡說了許久的話,言語間儘是羨慕她與薛墨攀上了關係,連往回對瞧不起的那幾人都說話巴結她,寧靜蘭知曉,一切都是薛墨的緣故,打定主意,往後要好好跟著薛墨,叫那些人不敢輕視了她去,再說她是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