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時之間,她激動得不知說什麼,怔怔的望著寧櫻,連規矩都忘了。
銀桂碰了碰她,回屋裡拿出傘撐開遞給翠翠,「你替小姐撐著傘。」
翠翠回過神,雙手竟有些顫抖,寧櫻嘆氣,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約莫是自己冷淡得太過明顯,突然叫翠翠,才讓她這般激動。
「走吧。」寧櫻想,時過境遷,她該試著相信身邊的人,相信她們沒有惡意。
走出拱門,碰著攜手而來的黃氏和吳媽媽,梅花色的油紙傘上蓋著薄薄一層雪花,黃氏面容略微憔悴,眼圈下一片青色,明明,清晨都沒這般疲憊,多久的時辰?好似一宿沒睡似的,寧櫻一怔,看吳媽媽沖她搖頭,心知是吳媽媽將黃氏叫過來的,她與寧靜芸感情不好,當著外人的面做戲維持姐妹情深,私底下關係如何,吳媽媽是清楚的,黃氏想她與寧靜芸親近,然而她做不到,停下腳步,理了理略顯褶皺的衣角,臉上漾起笑,笑吟吟道,「娘怎麼這會過來了?」
黃氏無奈,兩女兒不對付,她心裡不當回事,以為血濃於水,寧櫻和寧靜芸分開久了感情淡,往後就好,平時兩個女兒的波濤暗涌只當看不見,吳媽媽回來與她說寧櫻和寧靜芸約莫會吵起來她才意識到,兩人關係竟如此不好,得知寧靜芸怒氣沖沖走了,寧櫻叫人備馬車準備出門,她放不下,才準備過來瞧瞧。
「冰天雪地的,你出門做什麼?」黃氏大步上前,皺著眉頭,溫煦的問道。
昨天夜裡,寧伯瑾出門前她叮囑過他,寧靜芸的親事再問問苟家的意思,沒意見的話將兩人的親事定下來,科考後成親,也算叫苟志心裡有個數,同樣,她們心裡也有個準備。她在煙喜樓見著苟志就中意他當女婿,寧靜芸從小到大性子有些偏激,苟志五官周正,進退有度,能屈能伸,是個不拘小節的,兩人成了親,若寧靜芸鬧,苟志會讓著她,為女兒考慮得周全,誰知最後寧靜芸不答應,說寧死不嫁,還將事情怪到寧櫻身上,認為寧櫻在外邊隨意找了個人引她上鉤,黃氏心裡難受,她看著寧櫻長大,寧櫻哪是卑鄙之人,何況還將矛頭對準自己的姐姐?
對寧靜芸,黃氏不免覺得失望,同時又深深後悔自責,當初,不該將她留在府里,任由老夫人將她養歪了。
寧櫻拿過翠翠手裡的傘,慢慢走了過去,臉上笑意不減道,「隨便出門走走,娘怎麼有空過來了?」
「你姐姐性子偏激,自恃身份,嫌棄苟家地位低,心裡不樂意,她心裡氣的是娘,如果和你說了什麼,你別放在心上。」黃氏執起女兒的手,細細解釋,「苟家這門親事我和你父親覺得沒問題,你姐姐一時半會想不開,往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