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櫻不擔心黃氏,黃氏心有城府,聽到消息心裡就有注意了,道,「傳膳吧。」
下人們人心惶惶,飯桌上的水晶餃子比往日的粗糙,她嘗了一個,並未說什麼,吃到一半榮溪園的丫鬟來說老夫人請過去,寧櫻料著老夫人會來尋她過去說話,干係到寧府安寧,老夫人恨不得將她討厭的人拉下水,而她就是其中之一,不過讓她疑惑的是老夫人請她過去,想必這會兒還沒個結果,如此來看,這件事最後查不查得出來還不好說。
天色明亮,隱有太陽露出了腦袋,微暖的光籠罩著大地,花草樹木間的雪漸漸融化,春的氣息近了。
而榮溪園,一片死氣沉沉,氣氛凝滯得人哆嗦不已,佟媽媽站在走廊上,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寧櫻不卑不亢回以一個笑,眼帶挑釁,人人想看她的笑話,她偏生不會讓她們如意。
扶著裙擺,慢條斯理拾上台階,待佟媽媽給她施禮請安後,她才放下裙擺,拍了拍上邊的灰,抬腳進屋。
老夫人和寧國忠坐在上首,枯黃的臉頰皺紋橫生,眼角一圈黑色,無精打采,說不出的疲憊。
地上,跪著幾位管事媳婦,其中最後邊跪著的婦人四十出頭的模樣,髮髻散亂,臉上掛著淚珠,哭得梨花帶雨,不顧形象,「老奴在府里多年,行事不偏不倚生怕惹主子們不快,這麼多年從未出過紕漏,二夫人硬是指責老奴假公濟私,昧了府里的食材,天地良心,還請老夫人為老奴做主啊。」
老夫人轉弄著手裡的佛珠,垂首斂目,蒼老的臉上閃過濃濃的不悅,下顎微緊,冷眼不說話。寧櫻暗中打量著秦氏的神色,看她絲毫沒有慌亂,管事媳婦說完,她略微得意的抿了抿唇,明顯胸有成竹,柳氏站在老夫人身後,輕輕替老夫人捶背,低垂著眼瞼,不發一言。
寧櫻福了福身,兀自在最邊的椅子上坐下,寧國忠抬眉瞅了她一眼,寧櫻咧嘴微笑,一派天真從容,隨機,寧國忠收回目光,視線落在地上跪著的婦人身上。
老夫人也看見寧櫻的動作了,轉著佛珠的手頓了頓,又繼續轉著,朝地下跪著的婦人道,「你做事是個妥帖穩重的,這麼多年沒出過岔子,估計是和二夫人有什麼誤會,這事不著急,我要問的是關於麗秀一夜間被剃光頭髮的事兒,昨晚你可聽到什麼動靜?」麗秀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平時甚是得老夫人倚重,十八歲了,老夫人遲遲沒有將她配出去,麗秀平日和寧伯瑾擠眉弄眼,大家以為老夫人有意讓麗秀去伺候寧伯瑾,一群管事媳婦丫鬟私底下對麗秀多有巴結,不成想,昨晚出了這種事情,麗秀是不可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管事媳婦心裡不免覺得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