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櫻身形一僵,臉上一陣慌亂,不知方才的話是她的錯覺還是其他,低若蚊吟的問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譚慎衍抬頭,斂了眼中情緒,循序漸進,太快會嚇著她的,譚慎衍想。
寧櫻說不清此時的感受,總覺得,此時的譚慎衍和記憶里那個身軀凜凜,不苟言笑的人相去甚遠,難不成,他是經歷過一些事情才變成後來那樣子的?
兩人沉默的往前走,譚慎衍記著福昌的叮囑,努力想找話和寧櫻說,這時候的她太小了,他能說的事情還很少,不過,看寧櫻站在他身側,他便覺得滿足了。
沿路鋪子多,譚慎衍又送了寧櫻不少禮,都是稀奇好玩的,不算貴重,小巧別致,寧櫻歡喜的收下,她想明白了,順其自然,依著譚慎衍的目光,是看不上她的。
金桂跟著寧櫻,看譚慎衍的目光落在寧櫻捨不得挪開,眼光里盛滿了柔意,心思有些微妙。
轉悠到一處小巷子前,周圍的喧鬧戛然而止,耳邊恢復了清淨,清淨得寧櫻不太適應,她往前走了兩步,發現前邊的人有些眼熟,一身淺藍色襖裙,身段窈窕,正側著身子和丫鬟說什麼,側顏精緻,粉面桃腮,昏暗的光影中也能感受到她的艷麗,丫鬟連連點頭,很快提著裙擺跑遠了,寧櫻蹙眉,不懂為何會在這遇著寧靜芸,她說了親,該在屋裡繡嫁妝才是。
譚慎衍見她停下,順著她視線瞧去認出寧靜芸來,不知會在這遇著寧靜芸,他本想找處安靜的地兒與寧櫻說說話,誰碰著寧靜芸,這時候,前邊黑暗中走出來一男子,譚慎衍勾唇一笑,清冷的眼神帶著玩味, 「看樣子,她好像有事情要做,我們先回了吧。」
寧櫻站著不動,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緩緩走向寧靜芸的男子,他穿著身竹青色綢緞長袍,身形修長得略顯瘦弱,與寧靜芸見禮時動作儒雅,視線昏暗,寧櫻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可以肯定,不是苟志。
京城民風還算開放,逢年過節,男女不用太過避諱,街道上遇著攜手的男女不覺得新奇,寧靜芸說親了,與外男這般親近,傳出去,不是自毀名聲嗎?寧靜芸性子要強,舉手投足皆帶著嫡姐的風範,像這般不知羞恥的時候,兩輩子加起來,寧櫻還是第一次見著。
她搖搖頭,想要驅散腦子裡見著的,寧靜芸會算計,一言一行都有自己的目的,只是不知,對方什麼身份。
「譚侍郎認識方才對面的男子?」寧櫻心裡有些亂,她討厭寧靜芸,不想寧靜芸嫁給苟志,可更不想看寧靜芸和別的男人私相授受,壞了名聲。
譚慎衍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知道她的心思,沒有瞞她,「禮部尚書的長子,今年十八歲,過些日子,尚書夫人就該給他張羅親事了,聽說有意和懷恩侯府結親,私底下說好了,還沒正式上門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