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換寧櫻無言以對了,她眼中,薛太醫隨和善良,卻不想,不問世事到兒子的親事都不過問。
然而,這畢竟是人生大事,她身為女子,該矜持守禮,何況薛墨的態度很重要,至於寧府,寧國忠巴不得她嫁到薛府來的吧,對他們而言,嫁給怎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為寧府帶來好處,兒孫是傳承香火光宗耀祖的,孫女是換取利益的。
回去時,薛怡態度比平日熱絡許多,送了好些珍珠首飾,寧櫻受之有愧,如實道,「薛姐姐不必如此,小太醫待我好,別因此生分了。」她說的實話,嫁入薛府能達到她許多目的,卻也不是沒有其他選擇,薛墨在她心裡,永遠是朋友。
「你拿著玩吧,每年春天,各府最喜歡辦賞花宴,你回京日子短,多出來走動走動,對了,過幾日我要去南山寺禮佛,你可要一起?」她爹為她娘在南山寺點了一盞長明燈,時常她都會去禮佛,這次除了禮佛,再者就是為薛慶平和薛墨求個平安福,嫁了人,往後回來的日子就少了,心裡不舍,卻也沒法。
寧府眼下一派和諧,她在府里沒多大的事兒,去南山寺也就一兩日的事情,思忖片刻,應下道,「不知是哪日,我與薛姐姐一道吧。」
和薛怡約定好去南山寺的日子,寧櫻接過薛怡送的禮,告辭回了,走到院門,起初明晃晃的天忽然暗沉下來,馬車駛出臨天街忽然下起雨來,初春的第一場雨,最初綿綿細柔,隨即淅淅瀝瀝漸漸增大,寧櫻挑開竹青色車簾,車壁飛檐上掛著的青綠色流蘇隨風搖曳,末梢滴著雨,一滴兩滴落下,悄然無聲。
金桂在旁邊蹙了蹙眉,小聲提醒道,「小姐把帘子拉上,別被淋濕了。」
雨隨風飄灑,金桂擔心寧櫻身子受了涼,等了會兒不見寧櫻有所行動,她挪到車窗,手搭上帘子,不經意的掃過外邊,看譚慎衍騎著馬從對面巷子裡出來,高大的身形在瑟瑟春雨中陰冷叫人心生害怕,她側目望著寧櫻,注意到寧櫻盯著飛檐上的流蘇發呆,遲疑了下,道,「譚侍郎在對面巷子裡,小姐用不用和他打招呼?」
寧櫻出門多會遇著譚侍郎,或他從刑部衙門回府,或準備出去,又或者在街上辦差,不怪寧伯瑾叫她問譚慎衍官職之事,仔細想起來,這些日子,她與譚慎衍見面的次數略微頻繁了。
不過,每次譚慎衍和寧櫻說不上三句話便離去了,語氣不冷不熱,金桂卻覺得其中有別的意思,因而才提醒寧櫻譚慎衍在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