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慎衍鬆了松櫻花樹周圍的土,拿起一葫蘆瓢舀了一瓢水,斜著眼,雲淡風輕道,「昨晚你鬧的動靜大,嚇著人了吧。」
福昌想想,也覺得是這麼回事,只聽譚慎衍又補充了句,「她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也不足為奇,畢竟沒猜到半夜會有人夜闖她們的院子,不搶劫不傷人,晃樹驚動人掉頭就跑,誰猜得到?」
「……」福昌想說,若不是為了不讓你夜闖六小姐閨閣被發現,我何苦這樣子?忠心可表天地啊!
結果,主子竟然卸磨殺驢,他覺得主子變了,以前的話,怎麼都該安慰一句吧,心灰意冷的低下頭,撇著嘴,一副小女兒家委屈楚楚可憐的模樣。
圓成回來見著他這副樣子,嘖嘖道,「福昌啊,你是不是春心萌動看上哪家小姑娘了,瞧瞧這嬌羞扭捏的樣子,沒事兒,你家主子不給你上門提親,貧僧幫你。」
「……」福昌面色發黑,碎道,「不正經的老和尚,我與你一群師侄告訴他們你的事跡去。」
圓成不以為然,「他們毛都沒長齊,最多回你句食色性也,阿彌陀佛,你何苦呢?」
福昌覺得他還是去其他地轉轉吧,這兩人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山不轉水轉,他在這處吃了虧,在其他地方總能找回來,站起身,很快跑得不見人影,挑回來的水擱在旁邊也不管了,圓成搖頭,「你身邊的人都是些有趣的,什麼時候把福榮也帶過來給我玩玩?」
譚慎衍握著葫蘆瓢澆了水,站起身,隨後將葫蘆瓢扔進水桶,淡淡道,「待會我去寺里和主持說說話,他若知曉你有玩我身邊的小廝的心思,約莫不會讓你十年如一日守著後山,清心閣的藏書多……」
「我隨口開句玩笑,玩小廝,傳出去,南山寺的百年聲譽都沒了。」清心閣可不是一般人待得下去的,他寧肯整天和一群丫鬟婆子打交道,好過去那種地方受懲罰,哀怨的瞅了眼譚慎衍,覺得他還真是打蛇打七寸,開口就噎得自己不敢反駁,細想起來,他在譚慎衍手裡頭沒討到過好處,實際上,認識譚慎衍這麼多年,除了有幾次侯府那位夫人贏了譚慎衍,其他,在譚慎衍手裡頭都是手下敗將,想到這裡,他問道,「你後母最近沒事兒吧?」
如今譚慎衍羽翼漸豐,不可能繼續容忍那位夫人在侯府作威作福,他沒有聽到動靜,不由得有些好奇。
「她留在府里也是多張嘴吃飯罷了,不礙事的,過兩年等我成親,有人打理侯府庶務,她掀不起風浪來。」胡氏暗地靠譚富堂的關係收買人為她辦事,在京郊購置了近千畝田產,京城鋪子有好幾個,這次譚富堂在劫難逃,他便順勢將胡氏的勢力挖出來,一個沒有幫手的惡人,和廢人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