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櫻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了,屋裡不見譚慎衍的影子,她睡得沉,譚慎衍何時離開的她一點動靜都沒聽到,簾帳懸掛在兩側月牙形的掛鉤上,她伸了伸脖子,東邊牆下金桂銀桂也不見人影,聽著外邊有人說話,其中一人是銀桂的聲音,她低低喚了兩聲,銀桂立即推門而入,笑吟吟道,「小姐醒了?方才薛小姐身邊的丫鬟還問奴婢您何時醒呢,薛小姐全身酸痛,說不去上香了,待身子不那麼難受了再說。」
寧櫻坐起身,昨天薛怡和她說過了,估計是怕拖累她,今早想掙扎著上山,她穿上鞋子,抬眉道,「你先去回了丫鬟,我不著急,她身子好些再說。」不知為何,昨日上山時,她情況比薛怡嚴重,下午睡一覺好了很多,這會更是神清氣爽。
銀桂點頭點頭稱是,順便說起金桂來,「金桂去廚房弄吃的了,待會就回。」她站在窗戶口和丫鬟說了兩句,退回來伺候寧櫻穿衣,「昨晚其他院子好像有人鬧事,寺里的人一大早就派人來問是怎麼回事。」
起初,大家都沒懷疑,丫鬟們去廚房打水碰著了,多說兩句話,才知夜裡有東西進了院子,那東西力氣大,搖晃得樹枝亂顫,一點都不像野貓。
寧櫻聽著,昨晚的事兒她也知道,穿上衣衫,舉起手,方便銀桂為她束腰帶,問道,「院子裡可少了東西?抓著那人了嗎?」
銀桂低下頭,挪動她腰間的玉佩,一五一十道,「沒找著人,也不知是不是人,有傳說是山里出來的老虎呢。」
寧櫻覺得該是人,山里哪有老虎,看銀桂專心致志的為她整理腰帶,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說出去是人的話可能會引得人心惶惶,不管什麼東西,由著大家傳吧,人云亦云,往後在山裡的幾日不會無聊就是了。
去薛怡屋裡用早膳,薛怡也聽說昨晚的事情了,驚詫不已,「昨晚我累著了,倒頭就睡,我身邊的丫鬟睡得熟,竟是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山里真有老虎的話,夜裡可怎麼辦?」
寧櫻安慰她,「不會的,南山寺加派了人手,真有老虎,他們不會聽不到動靜。」
而此時,挑著擔子走在泥路上的福昌也聽說了這事兒,嘴角止不住的抽搐,左右看了兩眼挑水的和尚,故作好奇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怎你們對這種人云亦云的事兒這般感興趣?小心傳到主持耳朵里,要你們多挑一個月的水。」
什麼老虎,什麼東西,明明是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大活人好不好?
和尚聞言頓時不敢再多說什麼,低著頭,晃著肩頭的扁擔,快速的朝寺里走,福昌這才滿意的跟上。
去到院子,看圓成師傅也在,識趣的沒有問昨晚的事兒,這時候,外邊走來一小和尚,說有事找圓成,看圓成起身與小和尚說話,他蹲下身,小聲向譚慎衍抱怨,「外邊的人說不知道我是東西,可能是老虎,可能是狼,主子知道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