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嘆氣,又回味當日譚慎衍的意思,琢磨過來,譚慎衍透露出來的意思並不是叫她提點寧伯庸,她與府里的人一樣,下意識的以為是寧伯庸,誰知譚慎衍暗指的是寧伯瑾。
不管如何,寧伯瑾升官是譚慎衍從中幫忙無疑了,禮部尚書與薛府關係好是其次,禮部尚書真正想結交的人是譚慎衍,青岩侯手握重兵,這次被奪了兵權,皇上並未趁機收回兵權而是將其贈予了譚慎衍,也就說,往後譚慎衍不只是刑部侍郎,還管著京郊大營,年少有為,成為各皇子拉攏的對象,青岩侯府經過這回雖受重創,然而對青岩侯府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次新生?至少,往後不怕有人再拿著譚富堂犯的罪說事,譚慎衍自律,他身上不會留下任何把柄,往後的青岩侯會越來越好。
只是,她不懂,譚慎衍為何會幫寧伯瑾,寧伯瑾不過是寧府扶不起的阿斗,提攜起來有何用處?且還是在這個風口浪尖,譚慎衍不怕出事?
寧國忠看她低著頭,嘴角輕輕抿著面露恍然之色,猜她是想著什麼了,心思一動,問道,「小六是不是想到誰在背後幫你父親了?」清寧侯和懷恩侯要捧殺寧伯瑾,犯不著提攜他做到那個位子,悄無聲息除去豈不更好?難道兩人有其他打算?寧國忠暗中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兒,那些事除了寧伯庸誰都不知道,清寧侯不可能得到風聲。
寧櫻回神,斂了面上的情緒,藉故侷促的攪著手裡的手帕,「沒,朝堂的事兒櫻娘不懂。」
想著改日見著譚慎衍,好好問問他。
寧國忠看她眉梢微動,心知她是想到什麼了,自己這個孫女可是個有城府的,聽她這般說,倒也沒步步緊逼。不怪寧國忠沒有懷疑到譚慎衍身上,他眼中,薛墨和寧櫻走得近,譚慎衍是薛墨的朋友,兩人有所接觸沒什麼大不了的,且這幾日青岩侯站在風口浪尖被滿朝文武指指點點,罪狀數不勝數,譚慎衍哪有心思管這種事兒,一個小小的侍郎妄圖勸動禮部尚書談何容易,故而直接將譚慎衍排除了。
屋裡人各懷心思,誰都沒有再開口,寧伯瑾進屋,瞧大家都在,面色一白,一路進來遇著府里的丫鬟奴才,對他態度大變了樣,縱然往回遇著也會和顏悅色施禮請安,不過今日大家的臉上明顯多了許多東西,望著自己跟望著餐桌上一盤肉似的,叫他渾身不自在,「父親,怎麼回事?大哥好好的,我怎麼就升官了?」
他胸無大志,有今日全乃是被黃氏逼著考取功名再借著寧國忠的關係找了門閒職,領著不高不低的俸祿,甚是悠閒愜意,這種日子正是他要的,不成想有朝一日這種日子到頭了,他怎麼可能若無其事甚至還欣喜若狂?看寧國忠臉色,心知他升官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不由得面色一白,「父親,那可如何是好,兒子有幾斤幾兩兒子再清楚不過,禮部侍郎哪是兒子能勝任的?被人抓著錯處可就是掉腦袋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