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柔蘭從外邊進來,留意到寧靜芸臉色不好,躬身道,「六小姐身邊的人來說,傍晚去榮溪園用膳……」
話未說完,見寧靜芸惡狠狠瞪著她,柔蘭忙低下頭,怕惹得寧靜芸不快。
這幾日,寧靜芸心情不好,屋裡的人都提心弔膽的伺候著,前兩日丫鬟倒茶不小心將茶水灑了出來,被寧靜芸發作一通趕去做粗使活了,還揚言要將她賣出府,為此,落日院死氣沉沉的,生怕不小心被寧靜芸發賣出去,柔蘭是老夫人給寧靜芸的人,昨日三夫人問老夫人要了她們的賣身契,往後,她所作所為和老夫人無關,任由三夫人處置,想到三夫人的手段,柔蘭忐忑不已,支支吾吾繼續道,「六小姐在梧桐院,您過去多陪陪六小姐,你們是姐妹,往後遇著事兒,有個背後商量的人。」
若不是和寧靜芸綁在一根繩子上,柔蘭絕對不會說這些,然而沒辦法,三房沒有嫡子,寧靜芸成親後背後沒有兄弟撐腰,在夫家出了事兒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且寧靜芸的親事已經不可更改了,寧櫻不同,寧櫻才十三歲,即便現在說親有個做侍郎爺的父親,六小姐的親事比寧靜芸高很多,最重要的是,黃氏希望她們姐妹情深,互相扶持,她想討好黃氏才這般勸寧靜芸。
寧靜芸面色一沉,上前踢柔蘭一腳,順手給了她一耳光,「是不是覺得我嫁了個沒用的人看不起我,都想去桃園伺候她?」
柔蘭搖頭,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奴婢是您的人,願意一輩子伺候您,您和六小姐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寧靜芸輕哼聲,極為不屑,「我從小琴棋書畫,她會什麼?書里的字都認不全,親姐妹,說出去丟人現眼,滾,下次再聽著這話,別怪我不客氣。」寧靜芸心裡壓著火,氣不過,伸手抓起桌上的茶壺摔了下去,憑什麼,黃氏憑什麼那樣對她?
她氣得眼眶通紅,黃氏想借著她的親事打壓她,門都沒有,她不會讓黃氏得逞的,她不是沒有給自己留後路,禮部尚書舉薦的嗎?她冷冷一笑,回屋裡罩了件披風,準備出門問個清楚,寧伯瑾升官是不是他在尚書跟前說了好話,若是如此,寧伯瑾升官可要全靠她,闔府上下該巴結的人也是她。
院門口的婆子看寧靜芸氣勢兇猛,伸出手擋住了她的去路,平靜著臉道,「三太太說過了,五小姐哪兒都不准去,還請五小姐回院子,繼續繡您的嫁衣。」
「滾開。」寧靜芸紅了眼,目光陰狠的瞪著她跟前的兩人,兩個婆子以前是她院子的人,不知何時被黃氏收買了,整日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元宵節後,她除了梧桐院和落日院,哪兒都去不了,她心下一驚,難道黃氏知道元宵節發生的事情了?
不可能,當日的事情隱秘,黃氏不可能聽到風聲,可是,如果不是知道了什麼,又怎麼會派人拘著她,且往後她再也沒收到過外邊的書信,此時,腦子裡有什麼一閃而過,她跺跺腳,快速退了回去,掏出胸口金鍊上掛著的鑰匙,從衣櫃下邊的抽屜拿出一個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往日堆放著信紙的盒子此時空空如也,她大驚,「柔蘭,柔蘭。」